麻凤只冷冷一笑,右掌一挥,正拍在姜大通胸口,五色斑斓的毒气立刻从掌心发出,攻入其胸口,姜大通一张脸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却见他疯狂一笑,猛地抱住麻凤,竟一口咬在他肩头。
麻凤没想到他临死之际竟忽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只觉肩头一痛,被他连皮带肉撕下血淋淋一块肉来。顿时大怒,脸上立刻变得五色斑斓,一运气,将姜大通两条臂膀齐肩震断,姜大通早已死去,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好在王千胜已借机跟在姜大通身后向外冲了出去,余下几人为了掩护王千胜,纷纷用刀划破身体,用鲜血将蛇群吸引过来,为他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王千胜虎目含泪,这群人都是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兄弟,个个情同手足,可为了揭示秦中平的阴谋,他只能忍痛发疯般往前跑去。
只是瞬间便被蛇群吞没,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尸骨无存。
山西代州之北二十余里有一处险关,南控中原腹地,北遏塞北平原,被称作: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传言大雁南游北归,遇此山而不得过,只能从两山中腰穿过,所以称作“雁门关”。春秋战国时期,赵国名将李牧在此抗击匈奴,飞将军李广也曾做过雁门太守,乃是农耕民族抗击游牧民族的一道重要防线。
北宋时期,皇帝昏庸无能,失去幽云十六州,雁门一带便成了边境线。宋辽两国常在关下争战不休,死去的士兵无法带回去安葬,干脆就推入雁门关外的深谷之中。时间一长,里面尸骨堆积如山,常年阴气不散,偶遇雷雨天气,路过行人时常能听到谷中传来阵阵喊杀之声,金戈铁马,好似有两只军队在厮杀一般,行人经常被吓得跌落悬崖,因此此谷被人称作绝命谷。谷中有一座大坟丘,据传里面安葬了宋时一位大英雄,姓名为何无人知晓,因此这座大坟冢也被称作英雄冢,后因绝命谷厉啸鬼声,这座英雄冢也慢慢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厉山。
厉山之下建了一座石堡,堡中一少年赤身裸体端坐一口阴泉之中,泉水冰冷刺骨,散发出的寒气令石堡中结满冰霜,此刻虽是夏季,依旧冷的人浑身发抖。泉水颜色也呈诡异的青绿色,少年浑身浸泡在里面,只把脑袋露在外面,嘴巴微微开合,缓缓吐纳。
一旁一个阴鸷老者正紧紧盯着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无情的笑容,倒不是对少年有什么心思,而是天生的阴狠刻薄。
老者身后立着一名少女,年纪约十六七岁,长得圆脸大眼,模样俊俏可人,点漆似的黑眸里透露着一丝顽皮和机灵,正紧紧的盯着少年,脸上满是关心和期望。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赐秀与钟神秀爷孙二人。
此刻,朱赐秀正是修炼阴蚀掌到了关键时候,只觉体内两条冷冰似的长蛇游走不定,所到之处,奇阴彻骨,不一会儿,露出的头上就结了薄薄一层冰壳。
钟小小担忧道:“爷爷他没事吧?”钟神秀道:“修炼阴蚀掌有三关要闯,这一关最简单却最是凶险,过得去便是坦途大道,过不去一生内力尽毁,武功尽失,下半生日夜受阴毒折磨痛不欲生,可谓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钟小小双眼一下黯淡了下去,咬着嘴唇道:“不管这一关他过得去过不去,我都是他的人了,此生绝无二心。”
见钟小小如此坚决,钟神秀连忙安慰道:“当年爷爷也是挺过了这一关,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你女子之身本就属阴,更何况你又是难得一遇的极阴之体,若是修炼阴蚀掌,固然事半功倍,可其中的隐忧却是更大,所以爷爷才一直没有让你修炼阴蚀掌后半部的蚀字决。这小子身负道家纯阳真气,又有八宝舒筋丹梳理经脉,阴阳相合,百脉俱通,再加上赵铁衣那一掌中蕴含的炙热真气,正好可抵阴泉蚀气,如此机缘巧合,说不定能助他过了这第一关。”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咔嚓咔嚓传来细微碎冰声,钟小小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朱赐秀头顶处冒出茵茵白气,脸上头上的冰壳逐渐随之破裂,脸上一半青一半红,交替辉映,甚是可怖。
钟小小急道:“这是怎么了?”钟神秀道:“别担心,这是他体内的道家纯阳真气正在与阴泉中的阴毒之气相互争斗,两道气相互纠缠,谁也奈何不得谁。水火不济,凶险万分。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就看他的造化了。”
钟小小闻言,顿时担忧不已。
良久之后,猛听朱赐秀大喝一声,从阴泉中跃了出来,只见他身上青红二气缠绕,依旧没有融合的迹象,双眼之中满是癫狂,眼看已呈现走火入魔的状态。钟小小惊呼一声,浑然忘了对方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猛地又反应过来,羞红着脸躲在一旁。
钟神秀喝道:“就是现在。”出指连点,封住朱赐秀身上十七处要穴。
朱刺绣只觉得身体仿佛要炸裂一般,满身的力气无处发泄。钟神秀见自己虽然封住他的穴道,阻止了青红二气交攻,但他魔性发作,竟一时压制不住,连忙使出分经错骨手扣朱赐秀双手手腕,身子一跃,跳上朱赐秀肩头,用两个膝盖抵住他肩膀两侧,使出浑身力气,这才堪堪将他压住。
钟神秀转头喝道:“还等什么,你要看着他死吗?”钟小小这才惊醒过来,将手中葫芦中的药酒一股脑倒进了朱赐秀的肚子里。
这酒乃是丹丘子根据钟神秀所练的阴蚀掌功特意研发出的回阳酒,最能压制阴气,钟神秀这些年一直带在身上,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朱赐秀喝下药酒,体内青红二气却比刚才猛烈了不止十倍,只见整个石堡中皆被他身上发出的光芒映的一阵红一阵青。钟小小担忧的看着眼前可怖的场景,眼中已忍不住落下泪来。忽然只听钟声秀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这小子的纯阳真气比老夫想的还要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