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落嗫喏半响,只是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金兄你误会了,朱雀门不是什么魔教,而是……”
说到这里,猛见赵铁衣目露寒光,杀气凌然,不由倏然一惊,这个大秘密自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之于口,顿时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金百涛眼见孙山落冥顽不灵,更加心如死灰.赵铁衣双眼中噙着一抹阴狠,冷冷道:"孙掌门顾念旧情下不了手么?难道要本尊亲自动手么?"
孙山落心神一震,若让赵铁衣动手,自己这老朋友安有命在,想到这里,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金兄,你我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金兄一意孤行,就请不必顾念这么多年的感情,出刀吧!”
孙山落说的容易,二人几十年情同手足,如何下得了手?
两个苍髯老者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似乎都在回想这么多年的朋友义气,为何今日会演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赵铁衣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冷哼一声,孙山落无奈只能举起宝剑,再次对金百涛喝道:“出刀吧!”
金百涛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似乎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
金鼎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十分敬重朋友,何况对方又是与自己有生死之交,患难与共的经历。如今朋友反目,数十年情谊化作流水,老父亲痛也痛死了,又怎么还动得了手。
赵铁衣硬逼孙掌门动手,只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老父亲不肯出手,自己也不能出手,一来孙山落乃是长辈,金家四子没少得其指点,算起来也算得上半个师父。二来孙山落剑法精湛,除了父亲,金家上下谁又是他的对手?
金鼎转身看向身后群雄,只盼此时能站出来一个人替金家解围,但众人见了他的目光皆躲躲闪闪,不肯交视,不由叹息一声。金家朋友遍布天下,关键时候能实心实意站出来的却没有几人,众人宁愿得罪金家,也不敢得罪朱雀门。
眼看孙山落再次催促,金鼎咬牙就要站出来,正在这时,却听背后一人噗嗤笑道:“老庄主,这一阵就让晚辈代劳吧。”
只见一瘦小身影忽然跃入场中,对着金百涛微微一笑,众人眼见来人是个体重不过百斤,面黄肌瘦的少年,皆大失所望。金鼎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也消了下去,叹道:“小兄弟,孙掌门剑法了得,你不可轻易涉险。”
少年努着嘴道:“金庄主是怕晚辈输了丢了凌云庄的面子嘛?嘿嘿,我看你大可不必忧心,更何况现在还有哪个敢说自己万无一失必能取胜?”
这番话说的金鼎便是一愣,他说的没错,眼下还有哪个堪用?他既然见识了魔教手段还敢出头,想必也有过人的本事,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想到这里,走上前将老父亲轻轻搀下。
少年见他点头答应,嘻嘻一笑,转过身来道:“听闻孙掌门乃剑中高手,一手大嵩阳神剑不逊色于青城山剑法大宗师韩龙华,小可也懂几手不成气候的胡乱剑招,请孙掌门指教。”
孙山落见出头的个其貌不扬的猥亵少年,暗自轻吁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和肝胆相照的朋友交手,一振精神道:“我这点微末功夫,怎么敢比天下第一剑韩龙华韩掌门。不过少侠要赐教,老夫只好接着了。”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对他十分感激,说着生怕赵铁衣不允,拔剑出鞘,一时场上剑光照人。
这时忽又跳出一个脸似煤炭一般的小子,道:“且慢!”蜡黄脸少年转头笑嘻嘻道:“怎么,你也想参上一手?”
黑脸小子道:“在下后进末学,怎么敢与大宗师比试,只是凡事得立个章程,不然这满院子一千余人,你打一场,我打一场,岂不是要比到明年去?”
蜡黄脸少年道:“咦?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说罢对赵铁衣与金百涛各拱拱手道:“二位老前辈,我这朋友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咱们按江湖规矩来,各出三人比试一场,输赢各凭本事如何?”
这黑炭似的小子正是朱赐秀,只是害怕暴露身份被万元斗与廖庆认出来,于是用厨房的煤灰涂了脸,蜡黄脸的少年不用说就是钟小小了。二人一般好事的年纪,又在这样一个露脸的场合,早就心痒难耐,怎么忍得住不搞些事情出来?
金百涛已茫茫然失了魂,金鼎心想这是必输的局,先前几人比斗多场,场场皆败,现在再比还有什么意义?
场上群雄原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一来金家与朱雀门比试,赢了自然是好,输了也不会怨在旁人身上,难不成金家一声令下,自己这几百人真敢抛开一切与朱雀门为难?只怕也是未必。
有好事的已经纷纷乱乱的起哄。
赵铁衣道:“赢了如何?输了如何?”
钟小小的道:“我们要是赢了,还请老前辈揭过此事不提,从此以后再也不得与金家为难。我们若是输了嘛。嘿嘿,那就任凭贵教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