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怒和尚微微颔首道:“多谢施主成全。”
扎刚见和尚神情肃穆,法相庄严,也不再出言不逊,道:“阁下何人?”无怒和尚双手合十回道:“小僧少林寺达摩堂无怒,见过师兄。”
扎刚一愣,少林寺乃中土武林的代表,论起武学,可谓渊源流长,正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当年达摩神僧东渡,将天竺武学与中原武学结合,创出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项皆博大精深。这么多年来,西域佛教与中原佛教明争暗斗,可没有讨的过半点便宜。
不禁迟疑想道:虽说我已将天竺瑜伽与我密宗不败铁身功相结合,创出这套刚柔并济的灵蛇铁鹫功,但少林正统达摩内功何等厉害,无怒和尚又是少林无字辈僧人,自己未必是他对手,便道:“难不成少林寺要管这闲事么?”
无怒和尚半眯着眼,脸上神色不动,缓缓说道:“今日是金庄主六十大寿,又是凌云庄新老接替的大日子,按江湖规矩,即便有仇,也该避开今日。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你不给他三分薄面,也该给他七分敬意,何必非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让他声名扫地,晚颜不保。”
此番话一出,众人连连点头,无怒大师说的没错,江湖人,最重颜面。今日是金百涛六十大寿,即使有仇,也该等宴席结束之后,堂堂正正约下日子,双方再论对错。而扎刚大张旗鼓搅闹寿宴,摆明了就是要金百涛退位不成,晚颜不保。
扎刚见事已至此,不由冷笑数声,道:“看来无怒大师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了。”
无怒和尚道:“此事,小僧不能不管。”
扎刚道:“好,大师既然一心袒护凌云庄,扎刚也只好得罪了。”
忽然黑影一闪,半空中突然传出啪啪啪三声响动,接着人影一晃,无怒和尚落回原地。
众人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见场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神秘人。这神秘人全身到脚皆笼罩在黑袍之中,露出的双眼神光内敛,黑色长袍背后锈着赤焰纹路,中间一只凤凰通体火红,昂首嘶鸣,栩栩如生。
神秘人身后跟着五人,个个身着黑袍,腰扎红带,只是把脸露了出来,其中万元斗、王月海与廖庆三人赫然在列,正是朱赐秀所识之人,另外二人一个身材中等微胖,太阳穴高高鼓起,露出的双手骨节粗大,显是一名外门高手。另一个始终低垂着脑袋,却看不清神色外貌。
朱赐秀吓了一跳,连忙躲在众人身后。
无怒和尚掌心酸麻,刚才一出手便被对方点了一指,若不是及时运功抵御,这一条胳膊只怕废了,看着掌心黑点,惊道:“三绝指,你,你是逍遥魔侯赵铁衣?”
一言甫毕,群雄哗然,没想到来人竟是十余年前搅得江湖鸡犬不宁的魔道高手逍遥魔侯赵铁衣。
黑衣人哈哈一笑,伸手揭下斗篷,只见他年逾六十上下,脸型方正,甚有威严,颌下五缕半尺来长的胡须梳理的整整齐齐,头戴莲花冠,竟没有半点邪恶之气,反而显得仙风道骨。
无怒和尚道:“果然是你这魔门贼子。”
王月海上前一步喝斥道:“大胆,竟敢这样与门主大人说话。”
无怒和尚心下暗道:原来他就是最近将整个江湖闹得鸡犬不宁的朱雀门门主,西域黑教怎么和朱雀门搅在了一起?
刚才他本欲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自信一招之内便可擒住扎刚,那知身影刚动,便觉一道罡风吹来,连忙举掌迎击,没想到对方武功之高,内力之深,远在自己之上,一招之内便落了下风。有此人在此,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赵铁衣道:“你是空照老和尚的徒弟么?是无字辈哪一位?”无怒和尚知道他与少林恩怨,强装镇定,开口应道:“小僧法号无怒,正是空照禅师座下七弟子。”
赵铁衣赞道:“不错,听闻近些年来,少林寺出了个好了不得的和尚,法号叫做无垢,一身武功已臻至化境,已超过当年的空照老和尚,不知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无怒和尚道:“那是本门方丈师兄。”
赵铁衣微微一怔,道:“空照那老和尚呢,怎么把方丈的位子轻易就让了出来?”
无怒和尚道:“十一年前,家师便已圆寂,临终前将方丈一位传于无垢师兄。”
当年空照禅师与赵铁衣一战后,虽说打败了对方,但自己也已受了重伤,幸亏他内功深厚,没有即刻发作,但也极大的损伤了寿数,终于于三年后圆寂。
而少林寺为免赵铁衣听到消息趁机作乱,对外宣称空照大师闭关修炼,不见外客。这件事到如今,少林寺还是第一次向外说明。
听闻空照老和尚已经圆寂,赵铁衣似乎呆了呆,道:“没想到老夫闭关多年苦练神功,以期报仇雪恨,空照和尚竟然先去了,可惜,可恨!”也不知是可惜一代高僧圆寂还是可惜少了一个好对手。
无怒和尚暗舒一口气,先前不适已被化解,有心再试一手,重新找回颜面,便出口道:“前辈武功高强,家师没等到你也是可惜,不如就让小僧代师讨教几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