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进与古嘉珲都劝他去病床上躺着，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他的主治医生也过来，建议他回病房休息，因为他的身体还很虚弱。 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顾探微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在刀山火海中承受煎熬，他无法克制自己往最坏的结果去想，不断地害怕着医生走出来，对他们说抱歉。 有一瞬间，顾探微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可是顾探微突然又想。 医生终于出来了。 好消息是萧泽抢救过来了，坏消息是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是关键期。 顾探微从来没有看过萧泽这么脆弱的模样，他在他的心目中，从来是健康强壮又无所不能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萧泽躺在医院里了，每一次，都是因为救他。 他守在病床边，直勾勾地盯着萧泽。 他希望能看到萧泽睁开眼睛。 犹记得萧泽第一次住院睁开眼睛后，他说，他比想象中更爱他。 他注视着面前如同睡着了一般的萧泽，此时心中异常清明。 虽然他们的开始是一场交易，过程也并不美好，甚至于他们两个都有病，但是，他就是爱萧泽，真的很爱他。 但他们的爱是正常的。 夜深了，萧泽还没有醒。 傅思进见他坚持，只有点头应允。 病房外不止他一人，古嘉珲也还在外面守着，还有孙郝赵扬等人。 他见傅思进出来，低声问道：“老四怎么样了？” 要不是他，老四根本就不会命垂一线，顾探微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古嘉珲明白自己难辞其咎。 古嘉珲看了看紧闭的病房，揉了揉眉心。 也没有想到萧思退会舍身救下探微。 难道他真的错了？ 他曾经看着母亲在他的怀里，呼吸一点一点地轻缓，直至停止。 顾探微握紧了萧泽冷凉的手，在心头重复着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顾探微一遍又遍的祈祷声中，萧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萧泽仍然没有睁眼。 萧泽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哥哥，我们一起死吧。” 许是看他终于清醒，一颗心放松了下来，顾探微哭得止不住了。 他很后悔。 那一瞬间，他只是想与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死亡是他能想出来的最为永恒的承诺。他竟然一冲动就这么说了出来。 萧泽的手还使不上劲，但他仍然反握了他的手，捏了捏，“我知道，”他沙哑地道，“我知道，别哭了……” 很快，医生和傅思进，还有古嘉珲等人都进来了，顾探微用袖子擦眼泪，给医生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