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斩断箭杆,见杨炯面色惨白,胸膛没了起伏,心中焦急,这是溺水了!
怎么办?怎么办?
潘简若心下急转,突然脑中灵光乍现,想起了那日掖庭,杨炯救卢和铃的场景,眸光不自然一暗。
“长安潘氏女,潘简若,简素守正,若德庄敬,品贤谨严,上!”
“潘姑娘,我来助你!”
“湖涵秋影雁初飞,与君携壶观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兰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前路,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浮名哪能染衣身?”
“长安潘家女,潘简若,家范端严,闺门雍穆,府道懿德,庭闱正悫!”
“简若不是我家妻,为何炙鹿暗传音?”
无数画面夹杂着杨炯的话在她脑中闪现,潘简若叹息一声:“为君一日恩,误我百年身!”
说着直接覆盖上了杨炯的嘴。
毛罡大惊,迅速让周围士兵背身,将杨炯和潘简若围在中间,心中腹诽不已,这啥情况?啥情况呀?
潘简若一边回想一边动作,先是按压几下他的胸膛,而后覆上杨炯的嘴吹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现在她别无所求,只求杨炯能命大些。
“咳咳咳~~~!”杨炯干咳了数下,入眼便是潘简若的薄唇。
“你醒啦~!”潘简若激动的抓住他肩膀,眼神的雀跃让杨炯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谢谢!”
这不谢还好,一谢之下,潘简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场面也跟着陷入了尴尬。
杨炯暗骂自己蠢蛋,潘简若这么要脸的人,你不替她遮掩就算了,还敢不知死活的提醒她,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大人,东门烽火,熊定中的援军到了!”毛罡大声道。
杨炯也顾不得儿女情长了,迅速下令:“贾纯刚,带上你的弓箭兵,去搜寻城中粮仓!”
“是!”
“毛罡!现在咱们兄弟只剩下不到1200人,手中也没了箭矢和轰天雷,不能再硬拼了!”
毛罡沉默半晌,直言道:“大人下令吧!”
“去!令兄弟们将拓跋赤辞推放在城门洞的垒土袋全都搬出来,阶梯布置拦马,迟滞拓跋赤辞后退步伐即可,瞅准机会再出击,咱们现在的任务是阻杀被熊定中冲杀回逃的党项兵,袭扰迟滞为主!绝不要主动进攻!”
“是!”毛罡高声领命而去。
杨炯刚要转头和潘简若说话,她却逃也似得跟上毛罡步伐,跟着士兵一起搬起了布袋垒土。
米脂寨东门
拓跋赤辞已生死志,看着熊定中带领大华骑兵赶到,他知道无定河外围的6万骑兵已经被尽数消灭。
大华的游骑兵正在不断射杀自己两翼骑兵,包围圈一点一点缩小,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埋骨此地了!
拓跋赤辞大声悲叹:“拓跋赤辞者,党项宗室,宁可战死,绝不偷生!”
语毕,一人一马直接迎上了熊定中的前军。
刘文典藏身堑壕,见拓跋赤辞如此,冷笑一声,一个翻滚迅速靠近,斩马刀用力挥砍,拓跋赤辞胯下战马前蹄被断,前冲倒地。
熊定中前军见是拓跋赤辞,哪还能放过他,手中神臂弩齐出,刚起身的拓跋赤辞瞬间被射成了刺猬,瞳孔涣散,永远跪在了此处。
残阳如血
熊定中骑兵秋风扫落叶,不多时已经将战场残兵打扫干净。
杨炯见他打马走来,阴阳怪气道:“熊世叔真是刚勇,4万骑兵就敢硬刚党项6万援军,激战无定河,血流飘杵,真乃我军第一猛将!”
“你小子少在那怪言怪语!我不想按计划机动伏击吗?我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少死一点吗?人家党项兵又不是傻子,6万援军兵分三路向米脂寨冲击,要不是老子聚兵猛攻对方中军,牵制住另外两队游骑,你小子现在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熊定中心情也不大好,虽然全歼了西夏8万骑兵,拿下了米脂寨,可己方的死伤远远超出了最初的计划。
这场战役下来,熊定中直接折了2万兄弟,算上绥德大营的2万步兵,东线米脂一仗下来,7万兵力只剩下5万,死伤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杨炯知道熊定中说得不错,临场决断更是没有什么毛病,可看着周围浑身带伤,所剩无几的睚眦营兄弟,心中愤懑之情难以舒展。
冷哼一声,朝米脂寨城中走去。
熊定中也懒得理会这小子,他这种心思还是太年轻,多经历几次恶战苦战就好了。于是,吩咐手下士兵通知后方绥德大营加快军粮和兵源补给,自己休整几日就要赶赴东北麟州,没时间开导那小子。
杨炯作为河东路随军转运使,职责之一就是为东路军调配募集粮草,所以一定程度上也是占领城寨的最高行政长官。
这几日,杨炯重新清点了米脂寨中剩下的粮草,书写战报为兄弟们请功,发私信给李?f,催促她尽快向东线运送罐头和方便面。协调河东路诸州调配粮草,安抚米脂寨原住民,修缮维护米脂寨,恢复居民的正常生活等等,诸事繁杂,弄得他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