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用衣袖将他嘴上的污血擦净,欲抱起他去医馆。 想起他被杖毙的屁股。 准备将他裤子脱下来查看伤势。 手指倏地被一只稚嫩的血手一把抓住,童音羸弱却暗含羞耻:“不...不要看,求你....” 桃枝眉毛轻挑。 屁大点的年纪,自尊心挺强。 因营养不良,不长个子。 她总以为他是个五六岁的小儿。 以至于她下意识就将他当成小奶娃伸出了魔爪。 她淡淡‘嗯’了一声。 避开他的伤势,捞起他的腿弯站起身。 趁着雨势小了许多,步上街道。 路上撑伞的行人眼神怪异望向雨中的女子。 这一路的血流着有些骇人,皆以为女子搂的是自己死去的儿子。 纷纷扼腕叹息。 青灰的檐角滴着雨珠,晶莹剔透如一方珠帘。 雨势渐停。 上一次在那家医馆她吩咐了药童看好他,容且衔带着这么重的伤也不可能随意出医馆。 可如今容且衔伤成这样,那家医馆怕是有跟宋家有合作。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次桃枝选了另一家医馆。 医馆内。 容且衔虚弱地趴在床上。 桃枝与一旁相貌年轻清秀的郎中交涉。 容且衔脸色苍白,眉头皱紧。 原本强撑的眼皮,在郎中上下翕动的嘴唇中催眠闭上。 再睁眼时。 见桃枝坐在旁边的圆凳上等着他醒来。 “醒了?喝药吧。” 桃枝单手将旁边桌上黑黢黢的中药端过来。 睡了一觉,容且衔显然精神好了许多。 他抬起趴在枕上的脑袋,看了眼桃枝。 默了一瞬。 “不喝?那我走了。” 桃枝不惯他,瞅了一眼容且衔,作势要走。 裙摆忽地被一只小手拽住。 “别走。” 桃枝悠然转过身,好整以暇。 容且衔终是按耐不住,问出了口:“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桃枝坐回圆凳上。 将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蹙眉思考。 我去给你砍我的手了? 这一说,如果这小儿暴露了她的体质,她岂不是成了唐僧肉 ? 那她躲他的这些天有什么意义? 两人也才相处了几天,她还没蠢到什么都往外说。 而且这手也不是立马就给他安上的。 她还得观察观察。 若是个不安分的,她就直接将他扔去喂蛇。 这么想着,也懒得编理由骗他。 她救他。 也只是仅凭着那点后知后觉的良心。 从此以后还是要桥归桥路归路。 思索过后,桃枝淡淡道:“我需要跟你报备么?” 容且衔眸光微黯。 撒开满是鞭伤的小手。 掌心因干活以及被刀片刮伤,方才抓得用力。 在桃枝那身净白的裙上留下了一道血迹。 他明白了桃枝的意思,低落道:“不用,谢谢仙女姐姐相救。” 抬眼间看见了桃枝裙上自己的杰作。 容且衔睫毛微微颤抖显露了点不安,立马道歉:“对不起,仙女姐姐,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裙子,你去换身衣服,我给你洗。” 他恢复成初见时陌生的小孩模样。 有些客气和疏离,但多了尊重。 桃枝凝着那双湿漉漉的圆眼,里面是楚楚可怜。 果然一切人和动物名词的前缀加上个‘小’字,就是犯规。 想rua。 桃枝心中土拨鼠尖叫疯狂妈妈粉。 面上一派平静:“无碍,先把药喝了。” 容且衔乖巧懂事地将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桃枝又随手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拿了颗甜枣给他。 “去去苦。” 容且衔伸手接过桃枝手中的甜枣,慢吞吞吃着。 桃枝坐在桌旁,手撑太阳穴。 等他吃完,又递了一颗甜枣给他。 容且衔被这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见她递来,又伸手接上。 直至第10颗,容且衔乖巧的面孔上终是忍不住皱了下眉。 而桃枝眼神似在看他,实际上在盯着容且衔的脸发呆。 机械动作一直递枣。 “我吃不下了,仙女姐姐,太甜了。” 容且衔小脸皱成一团。 桃枝回神,站起身。 看似要走。 却抬手在空中滞了一会,又轻轻放在了容且衔的头顶上。 状似随意地摸了两下,淡淡应道:“嗯,那就不吃了。” 容且衔一愣,旁边的桃枝心满意足了,又转过身,坐回了凳子上。 容且衔看着桃枝,眼神古怪。 琢磨着甜枣和摸头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没想出个所以然。 桃枝这会儿正经了起来,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将他托付给谁呢? 顺着桃枝视线望去,容且衔发现桃枝在看他的残肢,然后眉头微皱。 容且衔看着自己少了半截的胳膊。 纱布下的伤口。 他见过。 丑陋狰狞,前些日子还生了虫。 他抬起头,安慰道:“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它结疤后就不疼了。” “谁说跟你说的?它会有后遗症,幻肢痛。” 容且衔面不改色:“我娘亲说的,何为幻肢痛?” 桃枝漫不经意一瞥,带着些许威慑,“宋十八。” 容且衔睫毛重重一颤,心中一沉。 思考片刻。 他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见桃枝默然。 他继续道:“我娘是个花魁,所以我从出生起就被人叫野种,后来她在我三岁时就死了。我爹....叫宋青衣,他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也没打算认我,派人将我从红香楼接到宋宅,从未见过我,所以,我也当他死了。” 桃枝仍在沉默。 容且衔惯会察言观色。 “仙女姐姐,你不必担心我,伤好之后,我会自己找个寺庙做个焚香扫地撞钟的小弟子,那里的饭菜不要钱。” 桃枝淡淡一瞥,悠悠道:“一只手抬得动钟杵吗?”喜欢疯了!养大的反派徒弟演我一脸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疯了!养大的反派徒弟演我一脸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