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满朝文武给朝廷募捐。陛下毕竟是明君,自然不能加重赋税,苦了百姓,但朝中文武,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所以,臣提议,满朝文武每人捐的钱不能少于一百万两,当然,各位大人若有谁想为朝廷表忠心,多捐也是可以的,毕竟,多多益善不是?”
周灏此话一出,引起众怒。
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贪官不想出,清官出不起。
他周灏说的都是些什么混帐话,不苦百姓就苦官员吗?
满朝文武全都齐齐下跪,向容烨行礼,“陛下,不可呀!一百万实属太多,臣等就算积攒一生,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呀?”
“陛下,三思啊!一百万不是小数目,臣等虽食君禄,也当为君分忧,但可惜,臣一生清平,就算想为陛下分忧,也是有心无力啊!”
“陛下,周司马领兵去京畿城外平叛,他是表面平叛,实则是想贪污银子。五万人怎么可能会要一百担粮草,这分明是打着平叛的幌子贪污受贿,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
满朝文武个个高声大呼,似喊冤般接连诉苦。
而高坐皇位的容烨却听的心烦意乱,耳边似有苍蝇般,嗡嗡响个不停。
诸如此类的话一声又一声的在大殿里想起,诸位大臣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良久,大殿安静了下来,周灏才不急不慢道:“诸位,你们可还记得周朝是如何亡国的吗?靖明元年,周朝国库空虚,周衍催促百官募捐,结果百官人人都称自己是清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最后,周朝亡了,可周朝的官员真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吗?他们在周翔跳海死后,转身投靠了蛮人,为了保命,他们拿出大量的钱财效忠蛮人。”周灏冷笑一声,“今日朝廷叫你们交钱补充国库,你们不愿,个个都称自己是清官。”
周灏对容烨行了一礼,“陛下,满朝文武或许真有清官,但为了不枉杀无辜,臣斗胆向陛下谏言,对每个官员家里严查不怠,只要发现是贪官的,财产充公,填补国库,至于人,就株连九族吧。”
此话一出,朝中大多官员当场就吓的汗流浃背,心跳如鼓。
容烨闻言,却大袖一挥,“这个主意好,准了!”
三个身穿深青色衣袍的官员跪着移上前,对着容烨行了一礼,领头官员极力反对道:“陛下,此举不妥。虽说此举可以让陛下铲除贪官污吏,但官兵围了官员的府邸,只会让君臣离心离德,还望陛下三思啊!”
周灏眸色微沉,出言越发犀利,“秦大人,陛下虽然会派兵查各位大人的府邸,但并不会乱杀无辜,秦大人这么着急谏言,难不成是做贼心虚吗?”
周灏口中的秦大人名叫秦涛,任司理治书,官居九品。
秦涛是个贪官,虽贪的不多,但家里也攒了几十万的银子。
暗说他一个九品,几十万可是一辈子都攒不到的。所以他才慌张无措。
但被周灏猜中心思的秦涛却火冒三丈,他虽心里有气,但这里毕竟是朝堂,他不敢发怒,以免失了礼仪。
毕竟他不是韶衡他们这样的大官,他身后没有靠山,他不敢太过放肆。
而就在周灏语毕时,更多的朝臣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容烨苦苦哀求,让容烨收回成命。
容烨见此,他怒不可揭,“你们干什么,都要造反吗?”
周灏却对陛下行了一礼,“陛下,这些人皆都目中无您,他们仗着自己曾效忠过先帝,所以都不把您放在眼里,都敢成群结队来逼您收回成命了。可天子一言,岂容随意更改?陛下,若您今日受他们胁迫而强行收回命令,那今后,你的颜面尽损,日后还有谁再会将您当一回事呢?”
容烨心中越听越气,在后宫,蒋婷要管着他,总把他当小孩,所以他说的话连屁都不如,现在,就连这帮大臣也是仗着自己效忠过先帝就敢集体跪地,胁迫天子收回成命。
他们把天子当什么了?当傀儡了吗?
容烨大袖一挥,语气坚决,“此事已定,不容更改。诸位爱卿,你们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直接拉下去斩了!”
邱锦对容烨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法不责众,你是要将老臣们都杀了吗?”
周灏应声道:“都杀了又何妨?你们这群不忠的大臣,表面效忠陛下,实则心里还想着先帝,陛下杀了你们,正好在朝中换一批更忠心于自己的大臣,而你们下去陪先帝,不是两全其美吗?”
容烨附和道:“周司马这话说的正是,你们这群不忠不义的臣子,留着有何用?还不如下去陪先帝,倒还省了你们日思夜想。”
众大臣闻言,有些气的全身抖如筛糠,更有些气的直接在朝堂晕死过来,最后被人抬回了家中。
这个早朝,众人闹得不欢而散。
陆府门前,陆昭刚打开大门,身后便来了一群身穿宫服的太监,为首的是王石。
只听王石对着陆昭身后的陆孚笑的一脸不善,“陆大人,太后有口谕,让您现在速速进宫一趟。”
陆孚这才刚到家,他看了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便对王石行了一礼,“公公,我如今这副模样,仪容不整,可否请公公稍等一会,让我进府去梳洗一番。”
王石当然知道蒋婷重视陆孚,所以他自然不敢得罪,便笑着应道:“好好好,陆大人快去吧,咱家在这等着就是!”
陆孚对着王石行了一礼,“多谢!”
陆孚带着陆昭进了陆府,一入府就见容雅迎了出来。
容雅见陆孚和陆昭两人满脸狼狈的模样,关心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陆孚解释道:“太后派王石来邀臣进宫,殿下,你现在必须要和臣一起入宫。你要记住,您既已嫁给了臣,那便和臣是同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往后的日子,您和陆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