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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的恶,没有压倒过她的善。一边这样祈祷着,心里深处,一边渐渐建设出了一些具体的构想。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两种可能。第一种,好一点。池柚也许会想要通过这最后的礼物,来向她进行最后一次热烈而磅礴的示爱,将所有没诉说完的爱意充分地展示,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她。另一种,差一点。结课仪式,这个词语,可以是对一段旅程美好的告别与对未来的希冀,也或许,有可能,渗透着ldquo破釜沉舟、玉石俱焚rdquo这样的惨痛态度。不管是好是坏,打开门,就知道了。白鹭洲走到单元门口,握着钥匙盯着黑洞洞的楼口,用手背掩住嘴又闷闷地咳了一会儿。她不怕尸检报告里血腥的图片,但并不代表她的接受能力已经高到了和池柚一样的程度。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心理准备。做心理准备的时候,她又想到,如果里面既不是示爱,也不是玉石俱焚,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些简单的祝福呢?池柚会想要送给她什么样的祝福?祝她工作顺利?身体健康?还是祝她早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又或是升职、发财、天天开心?helliphellip想象不到更多的了。人世间的祝福,好像无外乎就是这些。不知不觉,她站到了六点半。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白鹭洲抬起头,看着大楼零星亮起的几个窗户,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大楼像一只调酒师手中的玻璃杯,堆满一整杯方方正正的冰块。有的冰块被握杯子的手指环住,所以幽暗;有的冰块透出了指缝中的如昼灯光,所以明亮。池柚家的窗口是被手指环住的冰块,漆黑一团。看上去不仅池柚不在,池秋婉也不在。白鹭洲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耽搁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她站在这里迟迟不肯踏出一步,或许并不是真的在害怕地下室里的东西,也不是非要猜出一个准确的结果才要进去。这份礼物无疑是一个收尾的举动,她打开门、拆开包装、完成这个仪式,也就说明mdashmdash真的都结束了。池柚对于感情的结束在于她将钥匙交给白鹭洲的那一瞬,而白鹭洲的结束在于用钥匙打开地下室的这一瞬。她的结束注定要比池柚有滞后性。就是这一点点的滞后性,让她的潜意识里,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留恋。然而她不该留恋的。白鹭洲斩掉脑中的乱麻。不再多想,握紧钥匙向地下室走去。站在地下室门口,白鹭洲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缓缓推入锁孔。停滞了两秒,才转动下去。吱呀mdashmdash门被打开。门打开的同时,地下室里的感应灯光立即亮起。在光的泄洪下,一切,一览无余。白鹭洲在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愣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手还停留在转动到底的钥匙上,忘了松开。半晌。她忽然弯起唇角,唇缝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地下室很大,有一间客厅那么大。却一点都不空,因为被一样东西填满了。不是血,不是肉,不是骨头。不是气球,不是鲜花。不是恐怖与血腥,也不是表白与浪漫。是积木。庞大的积木量绕着宽阔的地下室整整一圈,放在定制的同样绕房间一圈的桌子上。从进门开始,顺着往前走,绕场后回到门口刚好可以看到结尾。像一副立体的现代清明上河图,有街道,有河水,有高楼建筑,还有许多许多积木小人。白鹭洲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低头仔细看。她很快发现,这个积木世界里,是有主角小人的。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从出生为一个婴儿开始,被爸爸妈妈如珍宝似的抱在怀里、放在婴儿车里,有时抱着她在住宅楼下逗小狗,有时推着她在公园散步,温馨而日常,普通又不普通。再往前走,小姑娘慢慢长大,更可爱了。背上小书包,开始上学。学校里,很多小孩子都来和她做朋友,牵着她的手,给她分享零食,拉着她一起跳皮筋、踢毽子。老师也很喜欢她,给她亲手戴上红领巾,让她站在升旗台上做那个众人艳羡的演讲者。看到这里,白鹭洲似乎明白了什么。积木小人是池柚。这里,是池柚的下辈子。池柚曾说过,如果有下辈子,她希望可以做一个出生就普通而平凡的人。正常地长大,不受人白眼,朋友环绕,世人友好。白鹭洲不禁想:这套积木里,会有我吗?会在哪个截点出现呢?她继续向前走。积木小姑娘又长大了一些,进入大学。家里的长辈与隔代长辈都来送她,这个帮忙买一床被子,那个帮忙买一个热水壶,恋恋不舍地拥抱她、与她告别。大学里,积木小人还有许多追求者,但她很傲娇,都一个个拒绝了。追求者们捧着鲜花垂头丧气地离开。没多久,却又锲而不舍地涌来,仍在她的宿舍楼下高举蜡烛和玫瑰,尽管最后她一个也没有选择。再大一些,积木小人走入了社会,成为了很优秀的职场员工。老板喜欢她,一直带着她向上走,贵人们纷纷而来,助她不费力气地平步青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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