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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我会修,不用将就!rdquo池柚忙道。ldquo只要家里有新的灯泡,我可以弄好。rdquoldquo你会修这种东西?rdquo白鹭洲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根本就还是个小孩的人。ldquo看不出来啊,你还会什么?rdquo池柚说:ldquo我什么都会的。我会修水管,修电路,通马桶和下水道,我还会洗那种沾了油或者血很难洗的衣服,我做饭也很好吃,家常菜向姥姥学了,其他菜系也都专门找师傅学了helliphellip拍虫子,喂宠物,擦地板helliphellip我都会!您能想到的我都会!rdquo她很认真地细数着,目光里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殷切与开心,脸上的笑也愈来愈明朗。白鹭洲不自觉地跟着浅浅一笑,道:ldquo看来这些年,你确实一直在努力学着做正常人。rdquo池柚使劲点头:ldquo当然,老师教过的每件事,我都记着。rdquo每一件?helliphellip怎么会有人能记得另一个人说过的每一件事呢。池柚也只是挑了一件她能记得的,在此刻借由这话题讲了出来而已吧。追求者诉衷情时总是这样,喜欢夸大其词,喜欢矫饰苍白、假饰浪漫。白鹭洲垂下眼睫,转过身,没有接池柚的话。只说:ldquo我带你去拿灯泡。rdquo两个人沿着回廊走了一小截,先去关掉了总电闸,再从仓库里找来两个新灯泡。这里离白鹭洲的房间近一些,于是她们就先去那里修灯。房间里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迈进去,可以闻得一阵扑鼻而来的茶木香气。清雅恬淡极了,一轮吐息便可给大脑刺激出充足的多巴胺。ldquo好香啊。rdquo池柚耸着鼻子嗅出呼哧呼哧声。因为雷雨天,刚才她们都将手机关了机。黑暗中,白鹭洲摸索着点燃了门口桌边的一根蜡烛。蜡烛固定在小盘子里,她捏着盘子端起这盏光亮,找了找白炽灯的位置,然后拖着沉重的实木扶椅到屋中央。ldquohelliphellip到这儿来。rdquo她发现池柚还在使劲呼吸,皱起眉,ldquo不要这样,像小狗。rdquoldquo哦。rdquo池柚马上停止,乖乖地爬上椅子。ldquo老师,您扶好我啊。rdquo白鹭洲:ldquo这椅子很结实,不需要我扶。rdquo池柚:ldquo可我看不清。rdquo白鹭洲:ldquo我举高点。rdquo白鹭洲固执地不肯和池柚有身体接触,仿佛这道坎在她们之间万分重要。这是她们相处的底线,是她们的师生关系的兜底保证,绝不可以打破。于是她选择扶向了椅背,另一只手举着蜡烛继续向上抬,让这微弱可怜的光尽量笼向白炽灯。池柚从仓库带了两把小螺丝刀出来,她先用其中一把,另一把没地方放,便随意擦了擦手柄张口叼住。光线很暗。她操作得很艰难。她个子本就不高,即便是踩在凳子上也还是需要踮着脚尖。那盏蜡烛最高只能举到她的胸口,需要修理的灯泡位置还是一片昏暗,加上蜡烛燃烧的烟气,熏得她眼睛又涩又疼。窗外暴雨如倾盆。空气中的湿木头味和苦茶叶味又浓了一些。深夜了,本就清冷的温度又降低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手里这盏烛火的原因,白鹭洲却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气。可她很快就发现,她感觉到的暖意并不来源于烛火。因为蜡烛被她举得很高,而那苗火焰的热气是向上走的,它只熏到了池柚的眼睛。她发觉,自己感受到的温度,来源于池柚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为了尽量将蜡烛举得凑近灯泡,她已经和池柚离得这么近了。她们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碰触,但两个人之间的皮肤的最近距离,竟然只剩下两三厘米。像无限接近的两条平行线。你知道它们不会相交的,你也会极力控制它们不要相交的。可太近了,近到气氛开始变得有一点奇怪,头脑也开始似有若无地混乱,竟糊涂到害怕起这世上的数学会作假、真理会推翻。池柚出门时忘记穿上背带裤,现在身上只一件薄T恤,一条小短裤。白鹭洲站在她旁边,甚至可以衬着光,透过短袖的袖口看见池柚里面穿的纯白色棉质内衣。轻薄伏贴的面料,隐约穿过了湿木头与苦茶叶,透来一丝少女身上清甜的皂角香味。池柚咬着螺丝刀,皱着眉继续努力修着灯。她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手抬得太高,T恤的下摆向上走了许多,露出的一截肚腹上已绷得渗出了汗。难道这汗会隔着空气洒过来?白鹭洲松开了椅背,别过头,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果然那热潮气不是错觉。她的手放下来时,指尖上已经蒙了一层湿润。池柚拿下了咬在嘴里的螺丝刀,疑惑地ldquo嗯?rdquo了一声。ldquo老师,您在走神么?rdquo白鹭洲:ldquohelliphelliprdquo池柚:ldquo蜡烛快要烧到我的衣服了。rdquo白鹭洲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一句ldquo对不起rdquo或者ldquo抱歉rdquo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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