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小说网 > > 飞鹰钺 > 《游江醉人佛也发火》

《游江醉人佛也发火》(1 / 1)

夜se渐浓,天空掩月残星,染雪的树枝摇摆不定,使这片偌大的别院之中,更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意。慕容琴和陆姬依段少胤所述行事,佯装伤心yu绝之貌,前去悼念「已si」的云烟老人,顺势找圆空大师解闷,让众人以为她很难走出伤痛。 段少胤伸手衔指,以内力催发外劲,将门扉震开来。只见屠婆婆伫立在门外,身後跟着一身华裳,云鬓蛾眉,丹唇皓齿的金翎儿。 段少胤怔了一怔,瞥向一旁慌张无措的金翎儿,立时恍然大悟,这是金翎儿擅作主张。才一个下午不见,而且夜也深了,她如此纡尊降贵忽然跑来,未免有些突兀了。 屠婆婆看了看屋子里头,冷冷道:「这里是琴夫人住处,你怎会在这此?你若真与她有约,为何看起来匆忙,毫无准备之感?」 屠婆婆面se如铁,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後,冷喝道:「老身之所以亲自带她来,是因为她来这里是不能让人撞见,你应该明白老身所指之意思。老身尚有要事,将大小姐暂交给你,倘若你对她有所轻薄之举,休怪老身饶不得你。」 金翎儿噘起小嘴,俏皮道:「大不了挨一顿骂。」 金翎儿美目一亮,甜笑道:「我想去江上看风景。」 金翎儿摇头道:「我虽生在金蟾岛,但不谙水x,爹娘怕我出事,所以特地吩咐下人不允许带我接近江水旁。我偶尔出航时搭过大船,但均是有人看守,还没是过半夜乘着小舟,待在水面上晃动。」 金翎儿幽幽一叹道:「这里用来搭乘的船只,均被严格管辖,不得擅自挪用。」 金翎儿羞赧道:「你快放开我,不然让人瞧见,到时轮到你要遭殃了。」 段少胤深爪攫住木头,奋力一抛,竟将这看似百斤重的木头扔入水上。旋即他双手抱住了金翎儿,唰地一声,整个人掠至木头,载浮载沉。 金翎儿睁开美目,四周水波晃动,传来阵阵海风拍打声。惟一可惜的是天无明月,不过她也不在意,在这片漆黑水上,反而有gu放松之感。当然,她是因为知道段少胤在身旁,要不然仅有她一人,只怕早就吓到不知所措了。 段少胤笑了笑,将酒递给了她,但不一会就後悔了。因为金翎儿豪饮一口之後,整个人的脸颊发烫起来。她秋波朦胧,身子还摇摇晃晃。 金翎儿秀眸半闭,咯咯笑道:「我没有醉,我没有醉。」重复几次之後,金翎儿忽地搂紧了段少胤的脖子,朱唇凑上来。 段少胤讶然道:「你怎麽了?」 正当他思索该如何把她送回去之时,一道人影掠至前方。此人轻功高绝,落地无声,他本以为是屠婆婆来接金翎儿,但一gu强大敌意却他让顿足了。 不知是否造化弄人,乌云忽然逐渐散去,月光洒落下来,恰巧映出了那个人的脸。段少胤当场一怔,手足发冷,就连口水也忘记咽下。 段少胤赶忙将金翎儿放下来,倚靠在树旁,并替其盖上保暖大氅。段少胤回过身来,恭敬地作揖道:「金岛主误会了,绝非你所想那样。」 段少胤心下甚惊,他原以为星月黯淡,难以窥见情况。没想到金元宗将他们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段少胤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金岛主请放心,我们绝无什麽。当时因酒醉一时意乱情迷,造成金岛主不悦,在下深感歉意。」 段少胤心中大讶,他实在不想与金元宗大打出手。他本想再解释,但金元宗眼神透出一gu坚定之se,令他登时语塞。段少胤无奈之下,只得取出飞鹰钺,左右手各握一柄刀刃,仔细地凝视着金元宗。 金元宗手中的金蟾刀名震江湖,段少胤断不敢轻敌,身形一展,凌空窜了过去。月黑风高的树林夜晚,刀光闪闪,火花迸裂,铿锵不绝,甚是骇人万分。挥金蟾刀,迎面袭来,挽出阵阵刀,分别砍向断少胤上、中两路。段少胤两柄银钺左右斜砍,交叉地劈向金元宗双肩,刃光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至。 金元宗用力握住刀柄,往下一抵,金蟾刀毫无动静,仍是被段少胤架在空中。只见段少胤催促起自身内力,虎躯一震,一gu内劲蓦地传至金元宗刀身,他感到虎口剧震,手中那百斤沉重的金蟾刀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金元宗拾起地上的金蟾刀,微笑道:「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难怪卧龙子前辈宁可将你排入龙凤榜,也不愿让吕仲奉的银戟入内。」 金元宗悠然长笑一声,旋又面se一沉,正容道:「我已明白你的能耐了,就算要把金翎儿交给你我也无话可说。但凡事不可讲求,你对翎儿的看法如何?」 金元宗不以为然道:「说话别拐弯抹角,我喜欢直截了当一些。这样吧,我开门见山问了。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其一,若你们两情相悦,你便娶翎儿为妻,不可辜负她。其二,若你对她并没有意思,那就别再接近她,切勿让她对你动心。」 金元宗眯起双眼,冷笑道:「当然可以是朋友,但你认识的nvx朋友,都会与你接吻吗?若方才她不是醉倒了,你们只怕早已更进一步。这样一来,你还敢说只是朋友吗?」 金元宗轻描淡写道:「这你放心,你若对翎儿无意思,我自会想办法支开她。今日我既然听到你的承诺,那我希望你好好遵守,切勿食言。」段少胤回过头来,看向金翎儿,再度重重地叹了口气,旋即收起飞鹰钺,黯然离去。 月se昏暗,段少胤虽未看清楚来人是谁,但方才几招,他已明白这人身分。他叹道:「竟以偷袭对带老朋友,这未免有失礼数吧?」身影从前方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直至寸许,段少胤才看清楚玉面佛的全貌。 段少胤呆然半晌,惊诧道:「莫非你看到了?」 段少胤摇头轻笑道:「换作平常nv人,我很难跟你保证,但若是金翎儿,我不得不将她安然送回去。」他说起方才遇到金元宗的事,一字一句转达给玉面佛。 段少胤苦笑道:「你还寻我开心。」他想起了什麽,问道:「对了,你说看我带金翎儿从院子走出去,莫非你找我有事?」 段少胤心中一惊,玉面佛这人虽话中半真半假,有时ai开玩笑,但这杀人之事攸关重大,他绝不会只是随口说说。段少胤目光凝视着他,沉思半晌,问道:「你想杀谁?」 段少胤木立片晌,剑眉微挑,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段少胤脸se倏地煞白,沉住气来,续问道:「你可有见到是他的下手?」 段少胤皱眉道:「虽然这样听起来,鬼面书生嫌疑很大,但也不能断定。」 段少胤不解道:「鬼面书生为何要杀她们?」 段少胤微感愕然,越听越糊涂了,他纳闷道:「为何他自恋要杀人?」 段少胤身子一震,不可置信道:「就因为这样,他就杀了所有人?」 段少胤问道:「可是你前天还和他一起饮酒。」 段少胤语声中充满了无奈,轻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所说的事,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替你杀他,因为我不是杀手。」 段少胤神se黯然,蹙眉道:「你非得要与他拚生si吗?他的武功不差,你虽胜算较高,但不表示你一定赢。倘若你输了,我就失去一个朋友了。」 两人目光相对,一人的眼神透出坚毅之se,一人的眼神无奈而沉重。良久,段少胤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肃声道:「我明白你所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段少胤长长吐了口气,苦笑道:「你是我的朋友,我能拒绝吗?」辈子有你这朋友,或许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发觉雪花片片落下,惟有先行告退了。 别院夜半无人,屋里只有他们三人,段少胤哪还对她们客气,双手下探,将两nv搂在怀中一阵温存。慕容琴猛地挣脱他的怀抱,逃开寸许,笑道:「今天走了太多路,人家乏了,让嬛妹陪你就好。」 慕容琴耳根子都红透了,她咬着唇皮道:「你再说下去,我可不饶你了。」 慕容琴困惑道:「什麽意思?」 慕容琴当场一怔,幽怨地瞥了段少胤一眼,微嗔道:「又是哪个nv人?」虽然她自己不会去阻止段少胤认识其他nv人,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陆姬面se微变,问道:「你当真没对她做什麽吗?」 慕容琴沉声道:「你都知道了,怎麽还去招惹她?」 慕容琴幽幽一叹道:「有些事你一旦起头,就很难回头了。」 便在这时,屋顶上忽闻声响。陆姬也被惊动了,她警觉地爬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段少胤使了个眼se,告诉陆姬交给他就好。他穿上外袍,往窗户跃出去之後,由下至上斜飞,来到了屋顶上方。 金翎儿期期艾艾,呢喃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下人知道我平时睡至二竿,所以一定不会发现我在这时侯溜出来。」 金翎儿抬起美眸,噘起小嘴道:「是因为爹吗?」 金翎儿瞪她一眼,语气略感不悦道:「你不用瞒我了,昨晚我虽酒醉,但还是有意识。我知道我吻了你,也知道爹和你说的事。你不喜欢我,为什麽又要吻我?」 段少胤压下心中悸动,懊恼道:「伤了你的心我很歉疚。」 段少胤颓然道:「若你不是金翎儿,或许不一样。」 段少胤深怕她因为这样做出傻事,忙道:「你千万别这样说,他们也只是想保护你。毕竟金蟾岛在江湖声名远播,许多不法之徒虎视眈眈觊觎你,他们不能冒险让你受难。唉,没有人能决定父母是谁,就算你不是金翎儿,也未必会好过,你断不可怪父母。」 段少胤瞧她我见可怜,楚楚动人,恨不得现在抱住她,好生安慰一番。但他既已亲口答应了金元宗,况且这样做或许会令她燃起希望,那时要更加麻烦了。 金翎儿娇躯一震,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 金翎儿被她训得乖顺地像只小猫,唯唯诺诺地应声。屠婆婆转过头来,看向段少胤,好像在打量什麽。段少胤心中一惊,岔开话题道:「在下也要准备梳洗更衣了。」 段少胤皱眉道:「我与金大小姐相识不过一日,谈论男nv之情未免过早了。」 段少胤心中大讶,他想不到屠婆婆问起话来竟这般尖锐。他摇了摇头,轻叹道:「倘若郎有情妾有意,对方肯委身下嫁於我,我定当全力以赴,拚si也要说服其他人。」 段少胤不解她的意思,正要询问之时,屠婆婆以用膳为由,一把抓住金翎儿的手,强行将她带走了。段少胤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禁暗忖道,这屠婆婆究竟是何来历,为何金翎儿任由她叱责也不还口,而且她武功之高,只怕不在金元宗之下。 段少胤耸了耸胳膊,笑道:「你真是准时,每次都跑来找我。不过瞧你这次步伐从容,想必昨晚没出什麽大事吧?」 段少胤轻拍他肩膀,淡然一笑道:「好了,先不说了,咱们去喝酒吧!」 段少胤忍不住苦笑道:「她们又不是三岁孩子,况且云烟老前辈前日才刚遭人所害,慕容琴悲愤交加,这时让她待在屋里冷静一 沈三飞拍了拍脑袋,惊道:「唉,我怎麽给忘了。那这样的话,今天咱们别喝酒了,你还是好好陪着琴夫人,省得她东想西想。」 沈三飞仰天大笑道:「开什麽玩笑,有酒的地方就有我。」两人边说边笑,前往内厅。 两人转头一瞧,双手的主人原来是玉面佛。玉面佛微笑道:「瞧你们茫然模样,肯定又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吧?」 玉面佛点头道:「我想应该就是你去找段兄的时候。」 玉面佛默然片晌後,徐徐道:「金三公子受到了袭击,现在负伤倒在床上,伤势严重,恐怕一时半会难以下床行动。」 玉面佛露出苦笑道:「我知道跟你们无关,但他们可不这麽想。金三公子被人偷袭,身上刀痕是子母鸳鸯钺,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玉面佛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脑袋长在他身上,我纵然知道与你们无关,也不可能迫他们也这样想。总之,现在有人怀疑是段兄所为,好自为之吧!」 段少胤叹道:「唉,事情越闹越大,伤亡人数也越来越多。我至今为止,仍没头绪,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凶手。」 段少胤讶然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沈三飞不悦道:「你要说就说,何必把我们数落一番。好了啦,你也别卖关子了,你要是真有什麽线索就说出来,这可关乎多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段少胤心中奇怪,问道:「你怎麽能确定?」 沈三飞不以为忤道:「这可是杀人,难道就为了这点东西犯案?ga0不好内有隐情,说不定是情杀或什麽地方结怨。」 段少胤叹道:「的确如此,有时候杀人真不用太多理由。诸如国家之间的抗争,说穿了也就只是为了利益而斗,哪这麽多血海深仇。」 沈三飞大怒道:「这太荒唐了,这些人明目张胆g这种事,难道我们还要放任他吗?不能请武林盟主出来一趟,带人将其扫平吗?」 段少胤沉y道:「你确定是玄武会的人吗?」 段少胤微一错愕,问道:「那这样一来,她不是很危险了?」 段少胤惊呼一声道:「你要我将她当成诱饵?」玉面佛凝视他半晌,虽不说话,但眼神已透出了一切。段少胤心头一阵复杂,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少胤瞧了瞧那些人,稍作打量一番。虽然这些人步伐稳健,身材魁悟,应是习武之人,但仅凭这样想拦住那剑法高超的凶手,只怕痴人说梦。 慕容琴肩膀一颤,脸上露出担忧之se,低声道:「你是否要我当诱饵?」 慕容琴容se稍缓,抿嘴轻笑道:「你这人哩,倘若牵扯到我的安危,总是先做了再说。你会与我这般商谈,定是要我配合你。你这法子我委实也想过,但就怕你不肯。」 陆姬在一旁替他斟酒,cha口道:「倘若要我协助,尽管和我说。不管是你还是琴姐,你们两个人我都不希望出事。」 陆姬平静地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懂得保护自己。」 段少胤将她纤细的玉手牢牢挽住,凑到耳旁轻声道:「你只要保持平常心便可。只是我要让嬛儿与你暂时分开,这样凶手才会掉以轻心,认为有机可趁。」 再三交代几句之後,段少胤才放下心来。只是,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两nv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脸上却是芳心窃喜,象徵地挣扎一下,又任他施为了。正午时分,段少胤缓步走出门外,恰巧撞见沈三飞匆匆而来。沈三飞脸se铁青,支支吾吾。段少胤心中一寒,问道:「又发生何事了?」 段少胤微之愕然,当场目定口呆。倘若是他人,他顶多对其惋惜,但玉面佛昨日才提及要杀鬼面书生一事,今日就si了,不禁让他觉得事有蹊跷。 段少胤想了想,确实也有道理,否则玉面佛昨日没必要请他帮忙。段少胤蹙眉道:「难道是玄武会的人?」 段少胤问道:「他si在哪里,可否带我过去一趟?」 一旁的沈三飞不以为然道:「就算不是本人,我们又跟他不熟,怕是也认不出来。」 三人达成共识,迅速地移动脚步,前往摆放屍首的废弃柴房。柴房除了云烟老人和吕仲奉被安置在他处,王棋、赛花夫人、郝老九、盲阿七和鬼面书生五人身盖白布,一字排开,看起来格外骇人。 段少胤摇头道:「唉,你说得不错,我确实看不出来。」 玉面佛不悦道:「没人可以证明了吗?」 段少胤思索半晌,问道:「鬼面书生他si在哪里?何时si的?」 玉面佛想起什麽,追问道:「传闻鬼面书生有一个记载武林逸闻的鬼书,不知道他身上是否还有这本书?」 段少胤反驳道:「这本书也不确定真在他身上,你又怎知道被人拿走了?」 玉面佛叹道:「真是造化弄人,曾追杀我的玄武会竟血刃我的仇人。」 玉面佛解释道:「这是玄武会的一贯作风,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夺物。他们拿这些宝物无非是受人之托,又或是要卖去黑市。买家戒心重,他们会怀疑真伪。」 玉面佛点头道:「不错,想不到我难得不用说破,你还是能明白的。」 段少胤虽感到哪里不对劲,但也有些说不上来。便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了端倪。段少胤站起身来,坚定道:「不对,这人并不是鬼面书生。」 段少胤眼光移往屍首处去,淡然自若道:「鬼面书生常年戴着面具,这面具主要挂在双耳,所以会产生一道勒痕。可是这屍t耳朵完好无暇,不像是戴面具之人。」 沈三飞问道:「或许是玄武会的人,把他的银指环也夺走了?」 沈三飞定睛一瞧,果然那屍t的十根手指,完全没有勒痕。沈三飞懊恼道:「想不到我差点给骗去了。难道鬼面书生就是凶手,所以才诈si吗?」 段少胤想起云烟老人一事,暗忖道鬼面书生或许也想用此方式避开祸害。他平静道:「玉面佛说得不错,这事不可轻易定夺,也切勿把这事张扬出去。若他只是诈si,我们这样说出去反而陷他不义。就算不管他si活,也许他跟玄武会之人有所关系,我们可以循此线揪出那幕後主使也说不定。」 三人将白布盖回去,陆续走出柴房。本想去找个地方喝酒,结果他们意外撞上金翎儿。沈三飞身为官府之人,经常来拜访金蟾岛,自然是认得金翎儿的身分。玉面佛也多次被金蟾夫人留下来作客,所以早已打过照面。 段少胤大感不妥,沉思片晌後,无奈道:「我已答应过金岛主了,倘若他知道此事,我怕他不但怪罪我,还会处罚你。」 段少胤当然知道她是胡说,毕竟男nv之间总该避嫌,这又有谁不知晓呢?他皱眉道:「屠婆婆人呢?」 段少胤为之愕然,默然片晌。他看着金翎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要这样把她赶回去,又有些於心不忍。片刻之後,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想去哪里?」 段少胤自知拗不过她的苦求,只得点头答应。为了怕别人见到他们腻在一块,他一言不发地抱起金翎儿,施展轻功,倏地就来到了树林外。虽有些不满,但仍从嘴角逸出幸福的微笑。段少胤环顾四周,问道:「还有想去哪里走走吗?」 倏忽间,金翎儿脱下了斗篷,秋波流转,朝他这边看了一记。段少胤当场一怔,手脚立时颤抖起来,尴尬道:「金姑娘,这样恐有些不妥。」 段少胤看她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安心道:「原来是这样。」 段少胤心中一惊,难道金翎儿要对自己表白吗?这下可不妙了,段少胤面se一沉,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金翎儿看着他肃容之貌,先是一呆,旋又发出银铃般笑声,解释道:「我并不是要谈男nv之事。」 金翎儿稍作定神,续道:「我是要跟你说,我三哥他根本没有事,他负伤是装出来的。此事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 金翎儿深x1一口气,徐徐道:「我自幼与四位哥哥玩,他们都很宠我,所以在我面前很少有所戒心。我三哥说谎会有0鼻子的坏毛病,所以我认出他在说谎。不只这样,我的鼻子天生就很灵敏,我闻他身上的药味,完全不像是重伤之人。」 金翎儿面se凝重道:「不只这样,你还必须小心那大夫。」 金翎儿俏立不动,低垂着头,沉声道:「那大夫是盲阿七。」段少胤愕然地望着他,金翎儿似早知他有此反应,续道:「盲阿七以前跟过我一段时间,他是娘派来盯着我的人,所以我也不敢与他搭话。我常观察他动作,那大夫的举止与他如出一辙。若只是巧合,那也就罢了。但是我闻出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确实是盲阿七的。」 金翎儿笑了笑道:「人身上当然有味道,只是一般人鼻子没这麽灵,闻不出有何差异。但我方才说了,我天生就能闻到一些细微味道。」 金翎儿点头道:「就算是孪生姊妹,一般人也不会同样味道。我故意在他旁边梭巡,就是为了再三确认。他这本已si的人,突然出现在三哥房里,我很是担心。」 金翎儿听他说得诚恳,心下稍安,冷不防地吻了他一口,旋即娇羞退开,不发一语。良久之後,她才幽幽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快回去,免得被屠婆婆发现。」 金翎儿双肩一颤,面露难se道:「这事你别追究了,我不能告诉你。」虽然她这麽说,但同时也表示其中必有隐情。段少胤心里的确好奇,但她不说的话,也没必要纠缠。毕竟从屠婆婆之前的行为举止来看,她并没有对金翎儿有害,反而还很保护她。 金翎儿似是依依不舍,含情脉脉凝视着他,唉声叹气了几回。段少胤被她这我见友怜的模样又撩拨起心弦,不自觉抱住了她,凑在她耳旁道:「我在金蟾岛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有空也会去看你。可是当我离去之时,你必须忘了我,好吗?」 段少胤一入屋内,便见到慕容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若有所思。她换了件裁剪合宜的罗裙华裳,外披较为宽敞的袖衣,头上还梳了个发髻。纤细的腰肢和白皙晶莹的肌肤相得益彰,如缎子般发亮,甚是妩媚动人。 段少胤取起桌上的眉笔,轻轻地为她画眉。他笑道:「有我在你身旁,你还担心什麽,是否不信任我呢?」 段少胤把嘴凑过去,离她只有半寸许的亲热距离,低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怎麽对付我没差,我只担心你过得不好,被他们弄坏心情。」 段少胤,捉着她的下颔,迫她仰起脸庞。他吻了一口朱唇,本只想浅尝即止,但慕容琴呼x1顿时急促起来,俨然是春意已动。段少胤食髓知味,正想进一步之时,陆姬也正好从外头回来了。 慕容琴除了在段少胤面前毫无保留,平时一向脸薄,听到陆姬这麽一说,俏脸生霞,差点要将下颔埋入丰满的suxi0ng。她似要前倾,举起纤手推开他,对方却纹风不动。段少胤知道她并未出力,只是象徵x挣扎。 慕容琴瞪了他们两人一眼,抿唇道:「你们再一搭一唱,我今晚就不理你们了。」 慕容琴见他说话夸大,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便在此时,陆姬忽地敛容,正se道:「我方才去门外晃晃,发现哑婶鬼鬼祟祟在外徘徊。」 陆姬蹙起黛眉,沉声道:「她虽说东西掉在附近来找,但我怎麽看都不像。不光如此,我还闻到她身上有一gu香味,那是香,x1入後可以让人昏睡数时辰。」 陆姬见他剧烈反应,不禁莞尔一笑道:「我是听说有人能这样做,但可惜我不是。我之所以能闻出味道,那是因为我自幼学医,所以很常接触这类药物。」 陆姬微一沉y道:「这东西不是正派人士所用,她身上携带此物,定然非用在好事。若我没猜错的话 慕容琴惊道:「可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段少胤点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心生一计,看着陆姬道:「这样吧,我跟你今晚假装离开别院,躲在这附近,看看哑婶玩什麽把戏。」 段少胤耸了耸肩,洒然一笑道:「如果我们猜错了,那倒也相安无事,但如果哑婶真对你图谋不轨,到时人赃俱获,我看她怎麽辩解。」 段少胤不以为然道:「为了你们的安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此言甫毕,两nv均是心中一荡,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果不其然,哑婶出现在门口处,先是打探了里头还有谁,再以慰问为由入院。哑婶好歹也是下人总管,这些守卫当然认识,也没理由盘查她。 倘若以身形来看,这大夫确实像盲阿七。只是段少胤与他不熟,所以行为举止之处,他也无从辨别。段少胤不禁苦笑,早知道便让金翎儿画一张像了。 哑婶敲门之後,慕容琴敞开门扉让其入内。一开始见到哑婶倒也罢了,但旋即又看到一名男子跟入,不禁让她产生戒心。 慕容琴清冷自若道:「我没事,你让他下去吧!」 哑婶虽碰了一鼻子灰,但她面se平静,彷佛也早猜到会这样。她挥了挥手,将身後的周大夫打发走之後,取出一只漂亮的木匣子,放在了桌上。 慕容琴虽有习武,但在江湖上历练偏少,仍防不住这旁门左道。慕容琴应声倒下,整个人坠倒在地上,看得窗外的段少胤一阵心慌。 哑婶瞪了他一眼,语气微怒道:「你可别乱来,要是你拖了时间,说不准那段少胤和陆姑娘会返回别院,到时你我都跑不了。」 周大夫冷然道:「这天生尤物,现在就杀了未免可惜。这样好了,我先将她带回去,把她藏在我的住处。」 周大夫不疾不徐道:「你知道琴谱在哪里吗?哼,我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行囊都检查过一遍,就是没见到那琴谱。我将她带回去,不过是要拷问她罢了。」 周大夫岂能让她破坏自己一亲芳泽之机,冷冷道:「你现在是金蟾岛下人,你能把她藏到哪里去呢?难道你以为她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藏吗?」 段少胤本想走出去,但被陆姬给拦住了。陆姬沉思顷刻,低声道:「这些人是受人之托,所以他们背後肯定还有主谋。把他们放走,或许能循线找到那人也说不定。」 陆姬一双凤目深注着段少胤,露出自信地微笑道:「有你在身旁盯着,你还担心什麽?你若现在走出去,最多只能抓了他们两人。好一点或许能b问出什麽,糟一点的话只是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仍让凶手逍遥法外。」 哑婶大惑不解道:「为何这时取剑?」 哑婶双肩一颤,惊道:「难道你要杀了她?我们还没问出琴谱,你怎麽能杀了她。」 周大夫不以为然道:「上面的人说了,琴夫人若失踪了,段少胤哪怕是掀起金蟾岛,也势必要抓到真凶。所以你必须si在这里,当作替罪羔羊,用来让他泄愤。」 一切静下之时,段少胤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云烟老人。云烟老人手持铜旱菸,虽然脸上笑容亲切,但目光如炬,顾盼生威,给人一gu强大气势之感。 云烟老人心中暗叹,若非他先前负伤,怎会与他平分秋se,打得难分难舍。但事实如此,他知道多想也无意义,继续攻出出招,想要趁t力耗去之时,夺得胜机。 倏忽间,後方哑婶冷不防打出一掌,云烟老人赶紧转身回击 周大夫仰天狂笑道:「我家主人早知道你还没si,定是想要保护琴夫人,所以故意让我们两人演出这出戏,好教你这老狐狸上当。」 这一着打乱了段少胤的计算,他不得不出手,否则就要让云烟老人惨si於此。段少胤蓦地破窗而入,闪电移前,手中飞鹰钺斜斜由下方风驰电掣而来。 段少胤抢步上前,再砍出一刀,周大夫的脸瞬间被划开,一张人皮面具缓缓飘下。果然如段少胤所想一样,这人正是盲阿七,只不过他现在不用装假眼了。 陆姬将烟筒对准盲阿七,轻吹一口,盲阿七立时昏厥过去。与此同时,段少胤也搀扶起云烟老人,将他安置在椅子上。 段少胤担忧道:「云烟老前辈,先别说这麽多了,你先运功调息。」 听到这里,段少胤才松下一口气。他想起了慕容琴,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安放到床上并替她盖上被子。 众人来到厅堂正门处,一同进屋。沈三飞押着哑婶和盲阿七,率先入屋,毫不客气地将他们两人往前一推,令其跪倒在地。 本来对段少胤心存怀疑的江湖豪杰,早已听闻消息,多数人抱着凑热闹心态,等着看金蟾夫人如何辩解。沈三飞眼见时机成熟,清了清喉咙,当着众人的面前,宣读两人罪状。良久之後,众人一片譁然,瞠目结舌。 沈三飞哈哈大笑之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冰冷道:「金四公子,你把衙门当傻子吗?这两人犯下多起命案,倘若交给你们家法处置,官府还有立足之地吗?再者,我又怎知道你们不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段少胤目光灼灼,不动声se道:「金四公子此言差矣,你不将朝廷律法放入眼里,已是藐视王法在先。此刻你又在诸多英雄豪杰面前,不分长幼,擅自开口说话,坏了武林规矩。你不妨问问自己,你该当何罪呢?」 不等沈三飞说话,段少胤走上前来,截口道:「这两人俱是金蟾岛的人,他们此次犯行,背後定然还有人。说不定这人也与金蟾岛有关,若是金蟾夫人想早日抓到凶手,还请配合沈总捕快搜查。」 段少胤不以为忤道:「金二公子未免把事情看得简单了。这两人虽只是下人,但他们好歹也是金蟾岛的执事。我奉劝金蟾岛最好配合,否则後果难以设想。」 段少胤从容不迫,徐徐道:「倘若这两人迳自犯案,并无跟金蟾岛有所瓜葛,那顶多只是管教无方,不无大碍。但他们若与其他人有所牵扯,那可就不好了。」 段少胤含笑作揖道:「金蟾夫人言重了,在下只是假设,也不一定是事实。任何事情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本来就难以断定真伪。」 段少胤仔细一瞧,她身後还有一名nv子,两nv年纪相仿,根据衣裳装饰,若不是师出同门就是家人亲属。正当他思索之际,一个熟悉身影缓缓走出来,那人竟是南g0ng天枫。 此话一出,段少胤顿时恍然大悟了,这两nv正是她的孙nv南g0ng明和南g0ng月。他暗忖道,方才南g0ng天枫先喊明儿,所以那人便是南g0ng明,尚未开口的人则是南g0ng月。 南g0ng明走上前去,怒瞪了盲阿七一眼,忿忿道:「快把剑谱交出来!」盲阿七似是明白她在说什麽,不发一语,故意将头转开来,避而不视。 南g0ng明撇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不错,我绝对饶不了他。那日他趁我没注意,偷走了我携带的行囊,将里头的剑谱夺走,害我都不敢跟爹说这事。」 南g0ng明不悦道:「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南g0ng明双拳紧握,怒视着金多闻。正当她想辩驳之时,段少胤忽地道:「金四公子,你这麽说也太见外了,你可别忘了盲阿七是金蟾岛的人。」 段少胤笑道:「倘若他真偷走了剑谱,而他又是金蟾岛的人,这意味着什麽呢?今日英雄豪杰齐聚在此,不仅发生命案,东西还失窃了,你该不会只打算说这是他擅作主张吧?家里的狗放出去咬伤了人,难道主人都不用负责吗?」 南g0ng天枫冷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来这的宾客不管怎样,均 一直默然无声的金元宗,此时总算站起身来了。他挥开宽大的衣袖,双手抱拳道:「南g0ng前辈请留步,小犬心直口快,实乃我教子不当,还望海涵。」 段少胤看了看南g0ng天枫,正se道:「南g0ng前辈,倘若此事所言属实,那麽盲阿七很可能习成了其中剑法,用以杀害武林中人。」 段少胤苦笑道:「当然不是。剑谱只是工具,使剑之人才是最重要的。晚辈只是想说,虽然剑谱对名剑山庄事关重大,但眼下还是处理正事要紧,希望南g0ng老前辈暂时别出手。待我们查清一切之後,自当将剑谱双手奉还。」 段少胤尚未答话,南g0ng天枫主动截口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先把人交给你们。这剑谱毕竟是名剑山庄心血,丢失了再写虽无妨,就怕又落到有心人士之手。」 南g0ng天枫点头道:「好,有沈总捕快这句话,老夫就安心多了。」 段少胤本想用缓兵之计,先拖延时间再说,可是沈三飞以官府名义承担了责任,如果到时令南g0ng天枫不满意,那可就伤了和气。 金元宗双目一瞠,惊呼一声道:「你说什麽?」那下人见他气势凶猛,顿时手足无措,连吞了数口口水,这才缓过神道:「方才我去三少主房间,本想替他换药,没想到见到一名全身黑衣的人,将三少主五花大绑当场带走。小人武功不如他,一掌便给击晕过去。待到醒来,这才急忙前来通报。」 金元宗伸手阻止她挥出去的手,冷然道:「你就算把他杀了,儿子也是不会回来的。」金元宗注意到众人视线,歉然作揖道:「诸位,金某还有家务事要处理,烦请大家先离席,日後定当解释清楚。」 金元宗本想拒绝,但心念一闪,倘若又私下处理,怕是又给人传出闲话,故他点头示意让沈三飞也跟去。段少胤见他反应,心下稍安,没有多说什麽。他思忖道,反正沈三飞到头来还是会找他,所以现在不用跟过去,日後也会知道原因。 慕容琴从陆姬那边听闻事情一切,闹起了别扭,抿唇道:「好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晕过去。」 慕蓉琴瞪他一眼,既好气又好笑道:「要是我怎麽了,你要怎麽办?」 慕容琴半信半疑,低垂螓首,幽幽道:「你可知道我中烟之後,当下第一个反应,便是害怕再也见不着你吗?」 陆姬在一旁看着两人,正想和他们搭话,玉面佛已从门外走来。他的神情看似平淡,但脚步声却略微沉重,段少胤很清楚他是有事而来。 段少胤皱眉道:「莫非是金三公子出事了?」 段少胤问道:「盲阿七当时与哑婶来此别院,按照道理来说,应无法分神去抓金广目。这几人犯案时间兜不拢,所以出手之人肯定不是他们两人。」 段少胤肃容道:「况且,金广目真的si了吗?盲阿七的si可以作假,鬼面书生也可以,那金广目又为何不可以呢?」 段少胤冷冷道:「做爹娘的人,总不会分不出自己儿子的屍t才对。依照金蟾夫人对儿子的宠溺来看,定然会哭得si去活来,甚至迁怒众人。倘若她仍消极被动,那就说明金广目可能还没有si。」 因为云烟老人已「si而复生」了,所以慕容琴不必佯装以泪洗面。她与陆姬两人相约前往探视云烟老人,玉面佛和段少胤则去找沈三飞,询问关於金广目被掳一事。 沈三飞接过酒盅,苦笑道:「你犯不着对我这麽礼貌,ga0得我j皮疙瘩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挑我刺即可。反正就算你们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 沈三飞沉y片晌,叹道:「我跟金广目不熟,所以也认不得他屍t。他依然是被一剑穿心,看似毫无挣扎。不过他虽武功不错,但负伤在身,被人偷袭也是在所难免。金蟾夫人当场抱着他屍身痛哭一场,若她也认定这人是金广目,我想应该不会错了。」 玉面佛看穿了段少胤的想法,问道:「你还在怀疑他假si?」金广目有何可抢?」 段少胤摇头道:「若为了这东西就与金蟾岛结怨,这未免太过不智。金蟾岛至今为止,对这一连串命案事不关己,草率行事,那是因为不影响他们。玄武会今日杀了金广目,这不摆明要和他们开战?」 沈三飞总算听出来了,心中大讶道:「你们是怀疑金广目才是凶手?」 段少胤神情古怪,好一会後才道:「我一早便怀疑金蟾岛了,本来想说盲阿七和哑婶,但现在想一想,倘若不是地位更高之人,哪能轻易瞒天过海,在这金蟾岛来去自如。」 玉面佛沉下面se,尖锐地提醒道:「你们可别忘了鬼面书生。」 玉面佛正容道:「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记了。」 玉面佛容se稍缓,泛起一丝笑意,举起酒盅道:「好,有你这句话b千军万马更可靠,我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倘若我血刃了他,此次恩情必谨记在心,绝不敢忘。」 三人饮酒作乐,直至傍晚,这才意犹未尽地姗姗离开内轩。他们并肩而行,走在小径间,看着四周风景,别有一番风趣。段少胤不禁感叹,如果没发生这一连串命案,金蟾岛的确是个好地方,旖旎风光,令人看得心旷神怡。 三人互相对视,彼此有默契地朝声音奔去。过不多时,他们赶至现场,现场已聚集许多金蟾岛的下人。在场的人还有金元宗、金蟾夫人和三位公子,阵仗之大令人心生不安。他们走至人群之中,找到了卧龙子。 段少胤闻言大檩,立时手足冰凉。能让金蟾岛全员出动,那只有可能是金蟾岛的人。金元宗膝下只有一nv,那人便是金翎儿。 沈三飞一脸凝重道:「她到底怎麽了?」 段少胤瞬间僵住,片晌之後,一gu止不住的杀意从他双目迸裂而出。便在这时,金增长也注意到了他,他愤怒地冲上前来,大叱道:「是不是你,是你杀了翎儿对不对!」 金增长厉声道:「别装傻了,很多下人都亲眼见到他与翎儿多次会面。我明白了,肯定是乃妹不接受你的ai意,所以你愤而杀人,对吧?」 後方的金蟾夫人闻言大喝道:「段少胤,你胆敢威胁金蟾岛的人?」 金元宗怒瞪了他一眼,质问道:「先前我让你别靠近翎儿,但你似乎不听,你若真的对翎儿动了情也无妨,但你若因此杀了她,我也不会放过你。」 金元宗怒道:「你说是我一手促成?就因为我不让你接近她?」 金增长忍不住道:「你少为自己脱罪,盲阿七和哑婶已承认了,就是你唆使的。我爹本想敬重你是龙凤榜上之人,才不想公诸於世,没想到你竟反咬一口。」 卧龙子捋了捋胡须,问道:「段公子有何要说?」 卧龙子皱眉道:「你这指认非常严重,你可有证据?」 卧龙子问道:「可是依你所述,他们又为何杀人?」 金元宗大怒道:「够了,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定不饶你。」 金增长大喊道:「不行,他要为翎儿赔命!」 金增长当场一怔,顿足不前。玉 一直未出生的金多闻看向玉面佛,不悦道:「玉公子是要替他出头吗?」 卧龙子也出来缓颊道:「外头天气严寒,不该再让金姑娘再饱受寒风吹残了,金岛主还是先将金姑娘请人移回去。至於追查凶手一事,尔後再商谈也不迟。」 好不容易安抚众人情绪,玉面佛简直觉得老了数载,不禁露出苦笑。他让沈三飞跟着金元宗回去,顺便调查金翎儿si因,自己则带段少胤返回别院,避免他因恨滋事。玉面佛自认与段少胤相识颇深,除了慕容琴受到危害之外,他鲜少见其如此气愤。 段少胤知道她们担心自己,不禁叹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麽,我没有什麽大碍,只是有些困倦了,让我休息一下便好。」 段少胤瞧她温柔t贴,又想起金翎儿可ai模样,心中宛若刀割般淌血。他忍住冲动,微微点了点头,步出院外前往澡房。段少胤稍作盥洗之後,返回屋中,慕容琴将门扉关上,b起平日更早熄灯。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他翻出窗外,身子轻掠至屋瓦上。他仰望着夜空,想起当日与金翎儿在江水饮酒一事,脸se顿时苍白如纸,泪水缓缓流下。他的脑海浮现金翎儿甜美笑容,稚气模样,忍不住心酸了起来。 段少胤长吁了口气,他知道不可耽搁,必须尽快找出凶手,以免让他溜出金蟾岛。段少胤打算先去看金翎儿的屍身,献花祭悼一番。 段少胤抬头一瞧,藉着月光看清了那人面貌,想不到竟是屠婆婆。屠婆婆冷眼看着他,叱责地问道:「你为何杀了我家大小姐?」 屠婆婆冷笑道:「哼,废话少说,我今日便要为大小姐报仇。」 屠婆婆似是不肯罢休,她抢步上前,一套拳掌蓦地施展开来。段少胤不敢小觑,卯足全力摆出架势。屠婆婆的双掌宛若jg铁所铸,沉重得很,每掌拍下来,段少胤均感骨头发出喀喀声,好似要散开了一样。 屠婆婆把心一横,欺身而入,想以险制胜。段少胤身形一晃,掠至後方数尺,佯装撤退,实则俯身向下袭去。 两人打得不分你我,大战数十回合之後,双方t力未减,但谁也伤不了谁。段少胤不禁感觉奇怪,这人武功之高,恐不在南g0ng天枫等武林前辈之下,又怎麽纡尊降贵,跑来金蟾岛当一个小小下人? 屠婆婆嘴角轻扬,冷笑道:「倘若杀了大小姐的凶手在你面前,你明知无法击败他,你会就此放弃杀他吗?」 屠婆婆放下双手,容se稍缓,平淡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杀她,要不然你方才就下si手,怎还会与老身公平对决。」 屠婆婆徐徐道:「以你的武功,倘若是这一连串命案的主谋,下手未免粗糙。老身今晚前来刻意与你会面,便是想确认你的决心,看看你是否真想替金翎儿报仇。」 屠婆婆微笑道:「老身不知道,但老身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可知道凶手有个特x,那就是会回到犯案现场,又或是瞧瞧已被他们杀si之人。」 屠婆婆双手负後,一字字道:「百闻不如一见,你何不亲自去看看?」言罢,屠婆婆纵身向前一跃,不出半会儿,两人来到金翎儿的闺房。 屠婆婆颔首道:「这房间布置是大小姐亲自参与,也是她生平最ai。老爷不愿她待在其他地方再次受苦,所以特地请人移来此处。」 段少胤哪还能忍受,他倏地抢步冲出,飞快地来到了那人的面前。他双目一闪,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若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恕我不客气了。」段少胤稍微一瞥,此人大半夜身穿黑衣,若说途中路过,显然是不可能的。 屠婆婆这麽一说,段少胤往她视线移过去,这才发觉黑衣人後方还有一人。只是这人并未穿着黑se劲装,而是一身高贵华服。 屠婆婆冷然道:「三更半夜,出现在此地,不就是作贼心虚吗?」 屠婆婆露出一抹诡谲笑容,彷佛些许凄凉中带着嘲讽,缓缓道:「你惊讶得太早,你若知道眼前这黑 此话甫出,那黑衣人浑身一震,双目瞠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屠婆婆。片晌之後,他拉下了黑se面罩,段少胤定睛一瞧,此人果真是金广目。 段少胤怒道:「你们身为她的兄长,不仅没保护她还残杀她,这次金蟾夫人再敢阻扰我,我连她一块也杀了。」话音未落,他人已抢步上前。 段少胤不禁皱眉,屠婆婆武功甚高,就算是自己也只能斗个平分秋se,更何况金增长距离她至少十尺,绝对足以屠婆婆反应过来。 金增长怔了一怔,板着脸孔道:「si老太婆,若非看你初来乍到,又是个老人家,我早该把你杀了,省得你现在破坏我的好事。」这下段少胤又更懵了,他本以为屠婆婆服侍多年,所以金翎儿对她敬重,没想到她只是个新人。 金增长此刻杀心已起,拔出腰间长剑,猛然杀至。 屠婆婆此招甚妙,中招者会呼x1急促,喘不过气来。她本以为已得手,孰料金增长只是稍作发劲,屠婆婆的双掌顿时被弹开。金增长再施剑法,长剑如附骨之蛆,紧迫盯人,b得屠婆婆退开数尺。 屠婆婆双掌一扬,将真气轻托掌心,旋即俯身冲下,两掌倏地拍出。金增长夷然无惧,抢上十几步,挥手甩出手中锋利宝剑。 屠婆婆大惑不解道:「你何时武功这麽高了?」 金增长早知她会抢近,已有准备,霎时间使出一套连环腿踢她下盘,趁她重心不稳之际,被擒住的左手划了几个圆圈,反过来将她打退。 金增长从未见过如此诡谲招数,一剑弹开,施展轻功退出十余尺。金增长冷哼道:「别以为你们赢了,现在才是你们痛苦之时。」话音落下,他一个蹬步,整个人掠空数丈,待到段少胤回过神时,他已消失在半空中。 便在这时,屠婆婆走上前来道:「方才那人究竟是谁,他根本不是金增长。」 屠婆婆不以为然道:「金增长没有那本事,你也该看出来了。此人虽武功b你弱,但绝不是金增长那种人可b拟。况且这人招数jg妙,不是金家的剑招。再者,这人虽易容成他,但身形和语气仍有差异,仔细一听便可发觉。」 屠婆婆指了指金广目,冷冷道:「那得问这小子才知道。反正不急,我们既然已抓到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被揪出来也是迟早之事。」 屠婆婆低声道:「糟了,中计了。」 不光如此,金元宗身後那白发苍苍的老妪,头戴金se凤冠,手杵金蟾杖,不用多说,这人肯定是金老太君。现在段少胤才恍然大悟,为何屠婆婆说中计了。 段少胤如同哑子吃莲,登时语塞。他要说清来意自然简单,但对方会肯信吗?现在金广目也在这里,倘若他胡乱指证,这下还真是跳入h河也洗不清。 金广目装出无奈貌,指着他们道:「就是这两人杀了翎儿,他还要屠婆婆带他过来,说什麽要把翎儿的屍t毁掉,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段少胤大感不妥,一时茫然无措。只见玉面佛从人群走出来,躬身作揖一下,徐徐道:「这其中必有误会,还请各位勿妄下判断。」 玉面佛神情自若道:「诸位不妨想想,倘若段兄真要毁屍灭迹,他当初又为何要扔下麻布袋让下人拾起?」 玉面佛眼神瞧了金蟾夫人一会後,平淡道:「倘若金蟾岛这一连串命案若因他而起,那他肯定准备充分,怎会在关键之时犯错?」 金蟾夫人寒芒一闪,冷哼道:「广目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怎还会有假?」 屠婆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平静地道:「是老身带他来的。」屠婆婆,我念你是家母的朋友,平日又对翎儿疼ai有加,但你却恩将仇报反害si了翎儿,我绝不会饶恕你。」 金元宗转过身来,对着金老太君作揖道:「请恕孩儿要秉公执法,就算她是娘的旧友,我也不 金老太君缓缓道:「你若真对她动手,肯定会後悔莫及。」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像是被雷打到一样,为之一怔。原来,金老太君的声音十分温柔,清脆如莺语,绝不是一个花甲老人的声音。 金老太君将人皮面具撕下,露出一张绝美的俏脸。卧龙子惊讶道:「画娘子?」这下众人总算知道她是谁了,她正是武林中易容术最高招的人,人称八雅士之一的画娘子。 画娘子甜甜一笑道:「金岛主这话未免好笑了,金老太君乃龙凤榜上之人,小nv子何德何能可以对金老太君如何?她老人家不对付我,小nv子已是万幸了。」 云烟老人拊掌大笑道:「哈哈,真是有趣,原本的金老太君是画娘子,看似下人的屠婆婆才是金老太君。我说金老太君呀,你这又是演哪一出戏呢?」 大院内聚满众人,约莫数十人之多,听闻金老太君此言,纷纷目露讶se,不知所云。云烟老人难得也面露窘se,问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段少胤心中一惊,原来金老太君所说的带他过来,不光是找凶手,还有这层含意。段少胤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金老太君,人si不能复生,此刻我们不便再谈此事了。」 玉面佛出面缓颊道:「金老太君,在下知道你很疼ai金大小姐,只是现在人事已非,你此刻b迫段兄,未免有些残忍了。」 段少胤惊道:「这、这我心已有所属。」 金元宗闻言大檩,羞窘地垂首。段少胤抬起头来,眼神s出复杂之se,叹道:「金大小姐确实是美人胚子,也很善解人意,温柔可ai,只怪我无福认识她更深。」 正当众人困惑之际,门扉缓缓打开来,金翎儿竟走了出来。她一身盛装,衣香鬓影,举手投止带了些稚气,却又惹人怜ai。段少胤哑然失声道:「这是怎麽回事?」 众人惊讶之余,仍将目光移至金翎儿身上。金翎儿虽经常出席盛宴,但这样被人直gg地盯着看,也感到有些不安,羞涩地玩弄起衣角。 金老太君露出不悦之se,不屑道:「跟你讲有何用?你就算关心翎儿,在你那妻子面前你胆敢说一句话吗?我让她假si,不单是想测出段少胤真心,还要保护好她,顺带将在金蟾岛肆nve的凶手揪出来。」 金老太君大叱道:「你这不孝子,难道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她指着金广目,冷然道:「你教出来的这个孽畜,方才还想诬陷我,真是金家之耻。」 金老太君双目灼灼,瞪了金增长一眼,不屑道:「不要以为我忘了你,你方才跟金广目一同联合起来对付我,你好大的胆子!」 金老太君冷笑一声道:「宗儿,你倒不必这麽自责。金广目一事,你委实责无旁贷,但眼前这人却不是金增长,你没必要替他难过。」 金老太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确定他绝不是金增长。我与他交手过,金增长绝没有他那般好身手。」 金元宗困惑道:「他是什麽人?」 众人顿时一片譁然,金元宗问道:「鬼先生不是si了吗?难道他也是装si?」 玉面佛颔首道:「我记得一清二楚,怎麽了吗?」 玉面佛惊呼一声道:「但是,那时鬼面书生正与我们喝酒。」 玉面佛问道:「你为何能肯定?」 玉面佛恍然道:「原来如此。」他想起了什麽,追问道:「莫非当时哑婶也是事先安排,用来逃脱的人质?」明是上山,但哑婶的竹篮却是sh衣服。他害怕我们两人联手真能制住他,所以才安排哑婶,这样能确保逃走。」 将苍白假发取下的画娘子,一头乌黑秀发流泻而下。她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微笑道:「若论武功的话,我自认不是在场诸位豪杰对手。但是提及易容术,只怕这里没人b我懂。只要我轻施巧手,此人究竟是金二公子,还是鬼面书生,不过转瞬之间。」 金元宗大喝道:「好一个鬼面书生,竟敢假扮我金蟾岛之人。」 血佛珠乃知名铁匠所铸,用沉甸甸的铁块磨成球状,再以朱砂染se七七四十九天,呈现出看似圆润光滑却又沉重的武器。他扬手挥出的血佛珠,看似随手一击,实则百斤沉铁,一旦轻易被砸到,不是瘀伤就是骨折。 玉面佛脚尖甫点地,立时又起身而行,如影随形,急攻而至,血佛珠左右各挥出数击,珠影带风,猛如饿虎扑羊。 鬼面书生轻叱一声,手中银剑挽起剑花,霎时间劈出三剑,剑光有如疾电一般。玉面佛连退数步,突地斜斜甩出血佛珠往其肩上削去。玉面佛平日温文儒雅,待外人谦和,岂料他武功霸道,多是y拆y砍的招式。 金老太君顺手将画娘子手中的金蟾杖接过来,朝鬼面书生打出一套杖法,顿时漫天杖影,左右交衔,连绵不绝。 玉面佛此刻也追上来,本以为金老太君会让开,孰料金老太君竟左手一沉,金蟾杖急点玉面佛的x膛。玉面佛闪避不及,被打退到地面上。与此同时,金老太君身子一折,再施杖法,鬼面书生招架不住,y生生被打了数下,整个人跌落下去。 此时,金老太君落地如棉,毫无声响。她淡然道:「谁也伤不了他,包括你在内。」 金老太君不悦道:「哼,往你昔日这般冷静,怎麽这会如此莽撞。好在你算半个出家人,否则我当初也想过将你当成孙nv婿。」她仔细凝视玉面佛,一字字道:「这人si不足惜,我也不想救他。可是他假扮金增长,你若杀了他,我怕到时找不回真正的金增长。这人身上担了多起命案,你这一击图了个痛快,却让真相石沉大海,未免因小失大。」 金老太君没有给出回应,只是默不作声。段少胤很清楚,对她来说,这算是默认。毕竟以她在武林的辈分,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推半迫地答应年轻人,未免有失尊贵身份。 段少胤讶然之余,金翎儿忽然跑了过来,她虽未主动抱他,但楚楚可怜的杏目,彷佛担忧他不告而别。段少胤看了看她,苦笑道:「我还会在这待上一阵子。」这话虽没挑明,但其中含意耐人寻味。金翎儿也不是傻子,露出甜甜一笑,羞赧地点头。

最新小说: 重生年代:神医娇娇美又飒 纪晓岚:开局杀乾隆 不复合,别沾边,姜小姐又美又飒 神秘小小说宝盒 野欲!小娇妻被强权大佬亲哭了 再世倾城:医妃与权谋交锋 总裁的私人医生:偏执爱恋84天 回来的儿子 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灵气复苏下的诸天长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