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扬州,一直有着小秦淮之称,尽管市肆不及苏州金陵胜地,但有赖长江与江南运河交汇此处,歌楼舞馆并列两岸;数艘画舫停於河间;行经暂留的漕运、盐商所在多有,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江湖豪侠更是络绎不绝,煞是热闹。 然,这一日,随着一位青衣客进门入座,喧哗之声渐渐转为喁喁细语,原来,众人皆被他的丰采x1引,不由得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此人约莫卅岁,穿着朴实无华的粗布青衫;却披着绣工jg致的枣红锦袄。背负双钩,钩锋闪耀着银辉光芒。腰间则系着一块鲜yanyu滴的古玉,令他显得风采翩翩,可目空一切的神气也毫不掩藏。 或许是这一番的短暂悄静,让他得以清清楚楚听到不远处,一桌人的轻声交谈。 「贵妃醉」称谓迷人,却是出自西南五毒教派的夺命春方,听说只需少许,就足以令人在半刻之内意识昏沉,x慾催进,得及时寻得对象jiaohe或服其解药,否则难消慾火燔灼之苦,是江湖中人人鄙厌的下流毒物。 陆天关刻意压低声说话,偏偏那尖细的音调,却将他的话清晰的传达出去:「我说二爷,上次的份量还不够让你家那小老弟淘渌坏身子吗?」 陆天关哈哈一笑:「也对,既花钱要了这红货,再使银两让他躺妓院,虽然是伤身了些,总b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是吗?」 「唉呀,都叫贵妃醉了,怎麽会放茶里,当然得放酒里嘛!难怪会不中用,」陆天关原本就有些醉意,如今又灌下一大盅,说话变得含糊,声音却更高亢,就见他撇嘴笑问:「说真的,二爷,这春方子当初是炼来刑求用的,一旦几次下肚,没及时服用解药,就是柳下惠也离不开窑子了;我陆天关虽被归为西南九鬼之一,可从也没想过要拿这来喂兄弟,何况还是同个亲爹……所以我实在好奇,你们兄弟间到底结了什麽天大的梁子,竟然要用到这东西?」 看着他错愕的面容,男子心里算计该说多少话,直待好半天,才缓缓吐口气:「罢了,那nv人敢做,我们也没有什麽不敢说的,就是丢我单家人的脸面罢了!」 男子沉声:「原本,我们三兄弟也可以不计较他是什麽出身,但今天他与他娘亲汲汲营营的yu夺权篡位,一切便不同了!」 「当年家父创立铁扇门,一手铁扇银镖,独步天下,哪个人不敬之重之,偏偏英雄难过美人关,娶了个狐媚妲己为妾!」 「正是,」男子显得语重心长:「我二娘来自流烟谷,身份低贱,不知怎麽g引了家父,让她进了单家门。也不想想,我娘亲不止出身武林世家,哥哥行宗更是单家长子,而他儿子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种,论起胆识、武艺,哪一样b得过?竟还屡存非份之想,如今家父年老t衰,就怕一时失察,真将铁扇门大位传给他,到时家父一生心血恐怕将赴诸流水。」 陆天关如今是醉了却不痴愚,想到这单家兄弟为了区区一个门主之位,不止骨r0u相残还家丑外扬,不禁暗自讥笑,可表面仍虚情假意的安慰:「二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春方子提炼不易,可我陆某交你这朋友,此刻再赠你一些,若有其它要兄弟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不代表什麽?」单行文低声说了一大串,可陆天关却听不明,不禁含糊问着。 单二爷见状,即向堂官招招手,道:「小哥,帮我准备间上房。我这兄弟醉si了,劳你帮我扶他去躺躺。我有事儿要办,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 望着单行文直待在楼梯口目送堂官将人扶上二楼,满不放心的离去後,青衣客才收回心神,独酌暗思。 这里,是镇里最大一间妓院,转朱阁。 行文及行武则是双子,两人皆喜穿华丽衣裳,中广身材、脸也胖呼呼。行文不时挂着和气的微笑,行武则个x较y沉,x情与行宗倒有几分相似。 转朱阁鸨儿程青荷虽已廿来岁,仍称得上丰姿秀丽,出众动人。她姗姗走来,目眺心招,举手投足间万种风情。她眼神在这几人间转啊转,最後停留在单颜身上,不禁娇笑着,「唷,我说单家大爷们,今天怎麽多了这位年轻的贵客啊……我瞧瞧……真是好俊的公子爷!」 「哦哦!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程青荷才想说什麽,单家老大再度哼一声,将她话又b吞进肚,陪笑道:「啊啊,原来也是单爷啊!呵呵呵,真好真好,那麽今天还是叫汀荷、汀兰、汀芷来侍候吗?」 「明白,明白,我保证今天就让他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大男人!」 单颜一时错愕,忙瞧着三个兄长, 望着单颜走出门,单行宗随即冷然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嫌银两多还是嫌爹不清楚咱们上妓院?竟让他跟来这儿,你要知道,爹最忌讳咱们来这种地方,总说会坏了铁扇门的门风,难道你不怕他回去告状?还得意的!」 「什麽东西,难道不是银票?」单行宗冷哼,「你真是好哥哥,还出大把银子让他爽快!」 单行宗心知这个二弟为人最是机灵滑溜,但现下却仍忍不住训道:「你们两个千万别以为他还是几年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狗子。难道你们都没发现,近年门里的b试,那小子的铁扇银镖越发狠准,而且他娘亲还是流烟谷的长鞭圣手。我在想,ga0不好他也学会了狐媚妖jg那一套流烟飞舞!」 「哼,那麽你那破胆寒心掌又怎麽来的?」单行宗俨然道:「娘会破格传授我们,难道他娘不会这麽做?」 「我只说兴许,没说一定。总之,不能掉以轻心!」 单行宗意犹未尽,还想再说,单行文忽起身,移步坐到弟弟身畔,嘀嘀咕咕在他耳边讲了好些话。 单行文撇嘴yghui一笑,「多事…好好,我多事!我啊,都帮你安排好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我请鸨儿随便找个人去……」 「呿!前几次他只是迷糊昏睡,你都敢那样手来脚来,这次倒不敢了?」 单行文森然一笑,「别人是睁眼瞎,我可不是,你ai玩什麽,我清楚得很;今儿个我是准备让他就躺在转朱阁十天半个月,只是顺路便宜了你,要不要你自个儿想清楚。不过我可把丑话讲前头,这回人是在窰子里,你怎麽都无所谓,但万一他真活着回了咱门里,你可万万不能再提也不能出手,不然一旦他闹开来,什麽都完了!」 「哪有什麽!」单行文朝若有所思的行武挑挑眉,随即笑道:「大哥,那小杂种情慾初嚐,或许便想溺在这温柔乡不回去了;不如,咱们今儿个也好好的爽快一番,尤其您下个月便要和封姑娘成亲了,恐怕之後要来这地方也不便!」 「唉,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心肠这麽歹毒的哥哥!」nv人穿着纯白亵衣,端坐妆枱前,揽镜自照,偶尔上个胭脂,偶尔又拨拨鬓边的发丝,轻声念着。 nv人回过身,朝着床上这既年轻又俊逸非常的男人妩媚一笑,「就你这人奇怪,转朱阁里,年轻漂亮的姑娘这麽多,偏你ai我这老姑姑!」 「呿!人家是二八一十六,我可是真正廿八,」程青荷缓步走到床边,朝男人身畔坐了下来,荑手纤纤在男人面上弹跳,娇嗔道:「你啊,万万不能笑,不然真不知要迷si多少nv人!」 「喂,我的好青荷,你刚话说一半,什麽让你感叹世事怪誔不经来着?」燕康握住那娇neng的青葱玉手,在唇上吻了吻,安放自己心口。 「当然知道,铁扇门门主单正魁,一手铁扇银镖几乎要与江南鲁家暗器齐名……」只是男子心里清楚,真正让他声名大噪的不是这门絶技,而是在十几年前,他娶了出身流烟谷,具倾城yanse且为长鞭圣手的苗芊芊为妾。 「哦?」燕康眼睛转了转,笑道:「这也没什麽,武林名门後辈不成材多的很!喏,我不也是一个,镇日的往你这转朱阁跑!」 「图新鲜有住个十天半月的吗?哦,算算,我可在你这闰房住了两三个月了,总能说有点情意吧?」 燕康眨眨眼,坐起身,笑道:「都上妓院来了何必弄春药……难道他这弟弟…不行吗?」 「跑了?怎麽说?」燕康初入江湖,正愁无鲜事。因此,对於今天竟听到别的门派里的丑事不由好奇起来! 燕康被她的话挑起无限好奇,「他们到底想g什麽?」 果如她所想,燕康只听了一半,顿时剑眉横竖,连复述都出不了口,只冷然道:「怎麽有这样的兄弟……你没看错吗?」 燕康越听越惊心,「他们……不是亲兄弟吗?」 「这样的兄长确实少见……」少见的心狠手辣! 「唉,可惜了这单家小 燕康淡淡道:「嗯,听说是流烟谷的长鞭圣手,苗芊芊。」 燕康听出她语意中的微微妒意,不禁摇摇头,笑着,揽住了她的腰身:「真是yan冠群芳,恐怕也是近h昏了,怎麽b得上我的好姑姑呢!」 燕康双手环抱她的腰,神情楞怔,心神不知飘向何方,程青荷深怕自己说错了话,忙轻声问着:「我可没别的意思,燕公子别多心!」 「是啊,就在那东厢房……你想做什麽吗?」 燕康走到床边,见单颜一张纯净无暇的脸像上了nvx胭脂般,呈现一gu异se粉红,双拳则紧紧握着,彷佛用尽了全力在克制什麽,偏偏如何也抗衡不了,只能不住扭动。 怔愣一会儿,想起自己来此目的,忙收敛心神,正要弯腰抱起他,不料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人推了开。他心一跳,迅速张望四周,施展轻功,三步并两步的藉物攀上屋梁。 他是单行武,微胖的t格加上紧张,让他整张脸涨得血红,热汗淋漓。 燕康但觉x口阵阵怒火,捏着剑柄的手更是激烈抖动,很想就这麽窜下来,一剑杀了他。 其实,说来连自己也无法置信。 这些年,大哥、二哥老往转朱阁跑,而自己喜欢俊奴,想也没想到这些作为竟然都入了二哥眼里。 单行武觉得心快要跳出口来,紧张得再也不敢想下去。 单行武伸出略显肥短的手,想抚0他脸蛋,可突地察觉手心已冒出阵阵热汗,忙又缩回来,在身上猛擦,才举起食指,轻轻朝他面颊按了按。 青筋,像一条条巨蛇蜿蜒盘据在颈项,不知名的热火烧灼全身。趁着最後一丝意识,单颜双目微张、转眼四顾,想ga0清楚自己到底置身何处,怎麽身t会突然燃起这麽热烈的慾望,却发觉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单行武瞧他热汗淋漓,不由得像失措的孩子,在房里转了转,才找到一把小团扇,冲到他身边,煽起风来。 「你、你怎麽样啊?」单行武小心翼翼的问着。 望着这浑圆的r0ut左右摇晃,燕康肚腹一阵作呕,再也忍不住要跃下地来,不料身形一动,一个白晃晃冰冷冷的东西突然g住脖子。 刚刚太在意底下光景,竟没想到有人早伏在屋梁暗处,燕康登时心一沉,肩头微动想出手,脖子上冰冷的武器却已陷入r0u里,令他感到一阵剧痛。 此时,燕康更感身心惊骇,想到这一年多来行走江湖,对於武学造诣尚有八分自信,却从没碰过身手如此迅捷,行动如此鬼魅的对手,被制服至此,却连人长什麽样都没瞧见! 单行武慾火已越加旺盛,终於忍不住跳shang,以腰带将他双手一捆,燕康又气又急,再也顾不得自身险境,当场向後一撞,在脖子离开那冰冷触感的瞬间,迅及返身,拔剑一划却只削到一片红se衣角。 这个巨大声响当然打扰了单行武,一意识到有人早在屋里探视,当场惊得六神无主,惊恐地跳下床,然而燕康却已落下地,来到他身後。 燕康向前一踏,本来还想再补一脚,却见他双目翻白,竟已昏厥过去。 燕康望向单颜,依然昏昏沉沉,心念一动,当场用被子将他随意捆了捆後扛在肩头,跟着拔出屋顶。同时,听见门被撞开的声响,然而他已无暇他顾,急忙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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