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华清静静听着,做最真实的听客,她需要发泄,需要倾诉。就像当年,顾以柠在家里怒骂亲戚,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我爸有很多私房钱,存在我奶奶那里,后来我爸死了,我没钱生活,她都没拿出来。我毕业后,把房子卖了,做启动资金,她来闹过,分走了六分之一的卖房款。”纪华清点点头,“你不欠顾家的。”一句话,让顾以柠红了眼睛,前几日冰冷冷的人,今日像一个孩子,又哭又笑。没人体会她的无力,她想倾诉,母亲不懂,宁宁太小,她就只能一人藏在心里了。以前听她倾诉的纪华清没有了。她就一人扛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很多回,她都觉得无力。温度高了,顾以柠晒出一头的汗水,纪华清拉她进来,接上电源,打开空调,给她倒了杯水,自己坐在她的对面,继续倾听。顾以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翘着,放在身侧的手指骨节分明,冷白修长的脖颈,无一处不是诱惑。纪华清也会欣赏女儿家的美,顾以柠的身体几乎挑不出瑕疵,或冷艳或火热,都有特有的味道。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细长的眉眼的一双琥珀色眼睛,藏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她说,纪华清听着,这时她的心虚很平和了,没有刚刚肉眼可见的暴躁。中午吃面,牛肉面。纪华清做的面条,简单吃了点。到了时间,纪华清学着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车,车到小区楼底下。很方便。纪华清很喜欢眼前的一切,心情也好了许多,没有前几日的迷茫与不安,再度看向窗外的时候,欣赏时会说话了。“那是商场吗?里面有什么?”顾以柠认真说了。车子停下,纪华清按照宋明瑶给的路线,领着顾以柠上了三楼。在约定时间内,将顾以柠带了过来。宋明瑶给她发了个‘大佬请喝茶’的表情,纪华清按灭手机,温柔的笑了。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热情地顾以柠大招呼,准备了热水,示意其他人出去。纪华清也跟着走了,顾以柠的目光跟随到门口。“听说你十年前割腕过,对吗?”方北看着病历,直接就问了,友好地笑了,“心里藏了一个人,人死了,走不出来,对吗?”顾以柠皱眉,觉得她的话有些恶劣,像是一把刀戳在她的心口里。她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方北却直视她的眼睛,“你还没走出来,对吗?”顾以柠始终沉默,脸色过于苍白了,眼中透着哀求,示意对方别再问了。方北笑了,十分真诚,转动着手中的笔,“不是你不能,是你不想,对吗?潜意识里不想。”时间会忘了一个人,十五年时间,一个孩子可以从蹒跚学步,到步入高中生活,时间太长了。而她依旧想着过去,时间干预不了,只有她自己可以干预。“你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方北笑得很温柔,“可以说说你们的过往吗?我想您应该需要倾听者,让我感受你的感觉,可以吗?”顾以柠听着她的话,迟迟没有开口,方北将热水递给她:“你很紧张,缓和下,我不急,我今天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顾以柠没有接热水,甚至都没有看她。“亲爱的,别抗拒,我想你来这里,也是打开心结。”“我觉得我很好,没有心结。”顾以柠终于开口,语气淡漠。方北将水杯放回桌子上,“好,你没有,我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可以吗?说说你们的初见。”初见?顾以柠蹙眉,方北继续说:“对,初见,你在哪里见到她的?”“电梯里,她是刚搬来的租客。那天,我下楼,她上来。电梯门打开,她就站在里面。她很好看,一眼惊艳的感觉。”方北斟酌道:“你一眼就喜欢她了?”顾以柠又沉默了。一眼喜欢吗?她说不准,但她知晓,纪华清是一个让她难以抗拒的人。她沉默很久,说:“不是,我觉得她很好看,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我们新的语文老师。”方北露出了然的神情,“是日久生情,对吗?”顾以柠没有否认,方北说:“喜欢很多种,年少懵懂,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在你的最年少的时候进入你的生活。你确定那是喜欢?”顾以柠点点头,脸色白得吓人,双手紧握在一起。“我也有年少喜欢的人,后来她离开了,我便释怀。你无法释怀的原因是什么?”方北继续问,“我觉得你该想想你无法释怀的原因是什么,找不到比她好的还是说比她更好看的。”问完后,顾以柠的双手松开了,她想到那个毕业季,她喝多了,大大方方地表白。潇洒、肆意,她年轻,抓住每一个机会,她喜欢纪华清,想要纪华清也明白。可她的话吓得纪华清落荒而逃。纪华清走了。等她酒醉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照常去找敲开对门的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她在门口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纪华清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