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想法总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地出现变化。 刚同意和沈独清在一起时,孟正总是想, 等过上年, 要是沈独清心意不变, 他们就去国外结婚。而现在, 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沈独清自然没有改变心意, 他们的感情历久弥新,却没那么想去国外结婚了。 如果他们是一男一女, 能拿到华国的结婚证,能在世人面前尽情倾吐自己的爱意,能举办婚礼宴请宾客, 那么他们肯定一到法定年龄就去领结婚证了。 因为世俗的偏见,他们的感情注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为大众所知。 沈独清已经读大六了, 之后会去各大医院实习。在医院里,本来病人就容易对年轻的医生产生偏见,如果这个医生同时还是一个同性恋,谁知道人们会在背地里说多少难听的话!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无惧流言。沈独清的基础很扎实,专业能力特别强,他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可是,当他被流言缠身,他必须要付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孟正舍不得他吃苦。 再有,他们的关系同时还瞒着沈独清的舅舅一家和孟正的家人们。 沈独清不想向家人出柜,不是他不喜欢孟正,而是因为他太喜欢孟正了。 而这深深地让沈独清羡慕,也让他向往。 “可是……” 尽管孟家的长辈都很开明,可是就连对父母了解颇深的孟正都不敢保证,当他牵着沈独清的手对父母说他们在一起了,父母真的不会因此觉得失望、觉得愤怒吗?更别说沈独清了。沈独清比孟正更无法承受来自孟家长辈的失望。 于是,出柜这事只能一拖再拖了,连带着他们想出国结婚的心思都淡了。 “至少我们已经获得非浊的祝福了。”孟正微笑着从首饰盒中取出了一枚戒指,又拿起沈独清的手打量了一下,最后把戒指套在了沈独清的中指上,“虽然非浊有心了,但能够佩戴在你无名指上的戒指,必须是我自己买回来的。” 沈独清也是笑着,拿出戒指套在了孟正的中指上。然后,两人戴戒指的手并排放在一块。同样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点点星光。 “等你有假的时候,我们去旅行吧。去海南怎么样?”孟正忽然问。现在北方是冬天,气温零下十几度。海南那边却很暖和。而且那边还有美味的海鲜。 “对啊,不带非浊,把他赶回老家去,让他去我爸妈面前尽孝,我们俩躲出去玩。”孟正坏笑着说。这话里有双重含义,一来非浊是孟爸爸孟妈妈的干儿子,二来非浊是孟正一手带大的,非浊有这双重身份,自然应该去尽孝了。 孟正附在沈独清耳边悄悄地说了两句话。 孟正老脸一红,却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是真的。虽然我之前说……那什么,但咱们这个情况,你若想等到顺利出柜再结婚,怎么也得是三十五岁之后了。”他们总不能把处男之身保持到那时候吧!孟正可以怀疑十七岁的沈独清不成熟,怀疑十七岁的他误把依赖当□□情,却不能怀疑二十二岁的沈独清。 策划一场旅行,然后在旅行中达成生命的大和谐,这样就很好。 他们可以在只针对别墅住户开放的沙滩上奔跑,在安全的海域游泳;他们去海鲜市场购买海鲜,直接就近找一家店做成大餐。这边的太阳太晒了,出门之前一定要做好防晒工作,要不然等孟正回去工作时,他的化妆师会崩溃的。 沈独清眼睛发亮,一边在孟正手感颇好的背上摸来摸去,一边弯腰在孟正耳边轻轻地“汪”了一声。这不仅仅是一只狗,还是一只伪装成奶狗的小狼狗! 孟正翻了个面,变成了正对着沈独清躺着,然后他伸出胳膊,搂住沈独清的脖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沈独清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孟正身上。他们两个就这样在小榻子上滚做了一团。孟正屈起膝盖,顶了顶沈独清结实的小腹。 孟正抚摸着沈独清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他,也像是在鼓励他。 ……前,和干姐姐孟朵讨论着生意经:“现在窝窝山民宿的客流量已经稳定了,我是不是应该适当提一提价格?” “有道理。”沈非浊说。 “厉害!那外公种的野梨、上山采来的山楂,也可以卖给游客。哦,还有村里人自己做的腊肠腊肉。”沈非浊说,“我们不要求他们强制性消费,但要给他们创造消费的机会。如果他们见着我们的东西好,说不定会愿意花钱买。” 沈非浊克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像只忽然发现了瓜子堆的小仓鼠。 “也还好吧,把赚到的钱花在家人身上,会很快乐。”沈非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从小到大生活富足,靠着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和沈独清这几年给他买的房子,他完全不必为自己的生活担忧。因此,他可以把赚到的钱都花在家人身上。他就想尽快存点钱出来,等哥哥们结婚时,给他们包一份特别大的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