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孟正是为了上学才回到瑞阳市的, 并且他不是客人, 而是沈家的常驻人口,但因为这会儿还没出正月, 所以他回来的第一天, 沈外婆就拿正月里有客上门的礼招待他了。午饭做得极为丰盛。徐老师带着妻儿也来这边吃饭了。 按照当地风俗, 过年时送给孩子的红包都不大, 五块十块是最常见的。之前孟正给自己家人准备了大几百的红包,与其说是红包, 不如说是孝敬的钱, 毕竟世上没有小辈给长辈或平辈准备红包的道理。真正的红包绝不会这么大。 这些东西虽是自家弄的,却也不便宜, 尤其是那个纯野生的葛根粉, 在城里是能够卖得上价的。这里头要花费的功夫就更不用说了,都是用心准备的。 两个人搂在一起好好腻歪了一下。 孟正一脸惊喜地说:“谢谢非浊!”虽说他拿着小灵通没什么用,学校里自有公用电话,而且这会儿的小灵通没有后世手机那么多功能, 只能玩玩贪吃蛇等小游戏,但孟正一想到是沈非浊想自己了才会送自己小灵通的就特别感动! 吃过饭,送走徐老师一家后,孟正拉着沈家兄弟去了房间里,从外套的内兜里取出了一个小锦盒,说:“ 我也给非浊准备礼物了哦!快打开看看!” 盒子里摆着一把小金锁,样式很简单,却极有分量。 孟正特意挑了这把有“岁岁平安”字样的金锁,他觉得寓意很好。 这把金锁足有十克重。黄金论克卖,价格真的不便宜了。 要是没有沈独清,整个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虽说孟正现在已经把沈独清的钱还上了,但沈独清借钱给他时几乎没有收利息,他心里是记着这一点的。 有人或许要说了,好朋友之间不必算得这么清。 沈非浊举着小金锁跑去厨房找沈外婆炫耀了,把两个哥哥剩在卧室里。 “我拿非浊当自己亲弟弟看的。哥哥送弟弟礼物,提钱就伤感情了啊!”孟正笑眯眯地说。他又在外套内兜里掏了掏,这回掏出了两根一模一样的手链。 红绳本身肯定不值钱,但手链中间缀着一个小葫芦,也是纯金的。 孟正把其中一根递给沈独清,说:“喏,这是你的。我买了两根,你一根,我一根。我们戴一模一样的。”小金葫芦比金锁轻,不到两克的样子。 沈独清忙不迭地把手链塞回到孟正手里:“我、我就不要了吧。” 沈独清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掉。孟正三两下就把兄弟同款手链给沈独清戴上了。然后,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递出另一根手链,说:“你也给我戴上啊。” 沈独清几乎是崩溃的,但崩溃中又带着一丝甜蜜。 “尿急?”看着沈独清的背影,孟正体贴地为他找着理由。 几秒钟后,手链还稳稳当当地系在手腕上。 舍不得解开! 他为什么要送我手链! 我只戴一天,沈独清在心里对自己说,等这一天过完,我就把手链收起来。 孟正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沈独清立刻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孟正小声地问沈非浊:“你哥哥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你察觉到了吗?” “真的假的?”孟正笑着问。他把弟弟说的话当成孩子话来听了。 孟正特别配合地说:“想啊,肯定想!” 房间里,沈独清打开书桌中间的那个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收纳盒。盒子里放着很多东西,有各式各样的首饰,其中有一对钻戒,沈独清拿起戒指好好打量了一会儿,这是他父母的结婚戒指。还有一本相册,里面塞满了家人的照片。还有三支钢笔,都是他妈妈办公时常用的笔。 这支钢笔看上 “送给你。”沈独清把钢笔递给了孟正。 沈独清没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只说:“你不是说把非浊当弟弟嘛。这个钢笔一共有三支差不多的,我一支,等非浊长大了给他一支,这一支给你。” 孟正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严肃起来了,说:“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的。” “你们戴的是一样哒?”沈非浊问。 “哦哦哦,你们是葫芦兄弟。”沈非浊似懂非懂地说。 因为小朋友竟然拍着手唱起了歌:“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都怪后世那些无聊的人,好好的童年说毁就毁。 ———————— 沈独清张了张嘴,但出于心虚到底没说什么,硬生生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吐槽咽了回去。如果红绳是兄弟,那月老干的难道是帮天下人找兄弟姐妹的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