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灵管局工资高,要真的想从局里买点东西,羊毛出在羊身上。傅清微的小金库又多了三万的流动资金,她想了想,还是划出了一笔钱做考驾照的专用款。把购物车里给穆若水挑的东西都结了账,傅清微满脑袋杂念地闭上了眼睛。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傅清微醒过来人还是呆滞的,对着客厅天花板目光放空。说起做梦,自从遇到了穆若水,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和人拜堂的梦。傅清微猜测会不会是她先前就被小鬼缠身了,入梦是为了害她性命,等她终于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天,就是身死之时。遇到观主以后,没有小鬼作祟的机会,就不再做洞房花烛的梦。本来她可以顺便问问观主的,现在观主也不愿意理她。天气越来越冷了,傅清微蜷在被子里给她发微信:【还在生气吗?要不要喝点儿血?】这么不痛不痒的问题,她肯定不会回。傅清微翻了个身,又打字道:【我知道错了,你对我做什么都行,不原谅我也行,但你不要气坏了身体】傅清微抬起头,盯着房门的方向。盯得眼睛酸疼,都快出重影了,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傅清微的脑袋砸了下去,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咔哒——门把被拧开的声音,傅清微一个激灵坐起来,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向她大步走来的女人。傅清微低头整理自己的睡衣,衣领、下摆服服帖帖,站在原地期盼地等她。她已经有一天没有抱到她了。穆若水停在她一步之外的地方,虽然戴着面具,但傅清微感觉她说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执意要拜师修行,要考入灵管局,走那条危险的路。”“是。”“左手伸出来。”傅清微起初不明白伸手做什么,等她乖乖将手伸到她面前,袖口滑上去,露出手腕红线穿着的佛珠。穆若水:“我把它收回来,你有意见吗?”傅清微喉咙发堵,出口的话带上轻微的鼻音。“没有。”她不想在观主面前哭,先前大部分时候都有博她可怜,故意的成分,现在是她选的路,是她先食言,她不想用眼泪绑架她。于是她始终也没有哭,但祈求的尾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你能不能不要走?”穆若水刚长出来的指甲触碰着傅清微手腕光滑的肌肤,指尖灵活地没有碰到她一分一毫,解开了红绳,收回了自己掌心。“给我一个理由。”穆若水抬起脸,依旧只有一张面具。“我昨晚刚给你买了一堆快递,你还没有拆。”“我以为我真的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对不起,我、”傅清微深深地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软弱的泪水,说,“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穆若水咄咄逼人的锋锐还没有使出来,整个身体就被一副突如其来的力道抱住。与其说傅清微将她抱进了怀里,不如说是她贴进了她的怀抱,像一只被打湿了羽毛,无家可归的青尾小鸟,在她冰凉的怀抱里汲取温暖。穆若水的怀里没有温度,渐渐的还是热了起来,是青雀自己的体温焐热了她。她抱得非常紧,差点儿把穆若水的面具带得掉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胸口,穆若水挣也挣不脱,只能任由她的体温一寸一寸侵蚀她的身体,腐化她的决心,柔软她的意志。“可以了。”穆若水象征性地挣了挣。“除非你答应我不走。”“那你就一直抱着好了。”傅清微果真一直抱着她,手臂还有越收越紧的趋势,要不是穆若水感觉不到痛,现在她说不定又生气了。还好她没有痛感,只能察觉到她的不舍和……少见的无赖。穆若水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直到她听见怀里的人打了个哈欠,一个小时过去了。穆若水如梦初醒:“……”她这是在干吗?陪她玩什么无聊的抱抱游戏吗?傅清微:“你答应不走了吗?”穆若水:“休想。”傅清微:“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不和你商量就去找占科说拜师的事。”一晚上过去了,她脑子终于灵光了点。穆若水:“你继续说。”傅清微牢牢收紧了怀抱,仰起脸看她的面具:“我也没有想要离开你,至少主观上是不想的。我答应你,除非死亡,任何事都不能将我们分开。”穆若水沉默了一会儿,透过面具的孔洞注视着她。“你的话太暧昧了,我和你好像没有这么深的感情。”观主这个人,在她允许的情况下,怎么暧昧她都纵容,现在她不允许了,傅清微的这些小心思只余下尴尬的回音。傅清微无地自容地脸都红了。“我、我的意思是,无论怎么样,我不会主动离开你的,除非我死了。”“如果你要在阁皂山修行,而我又不愿意住在那里呢?你是留在山中,还是跟我走?”“我……”“答不上来了?”“我……我想先去看看,或许能有两全之法。”穆若水已经不想再问她二选一的问题。正如穆若水所说的,她们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穆若水因为她的血可以压制红线,因为眷恋她的气息留在这里,傅清微体质特殊,依赖于她的保护,充其量有些好感,沉溺于荷尔蒙旺盛时期的暧昧气氛,仅此而已。不过是各取所需。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傅清微被灵管局牵线送去了蓬莱观,那日一别后,她们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傅清微是凡人,而她睡上长长的一觉,便是一个人的一生。凡人的脚步不会被意外的插曲所阻,即使接近穆若水的任务失败,邱老那边尚且不论,灵管局的岁主任不会坐视身怀偃骨的傅清微不管,也许早于今日,在另一条时间轴上,傅清微已经拜入阁皂山,踏上修行之路。穆若水不是她人生乐章的全部,她还很年轻,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穆若水又如何去断言或强求?宁为玉碎,强求不来。她想:她应该尝试把自己当成一段间奏,只能陪伴她一程,而不是一世。罢了,她再陪她最后一程。穆若水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下来,再三保证她不会走,傅清微才松开自己的力道,但仍拘着她的手腕。“什么时候启程去阁皂山?”“就这两天吧,我今天定下来具体行程。怎么了?”“我和你一起去。”傅清微张大了嘴。比她画符那天张得大多了,穆若水手痒,伸进去捉住她正一颤一颤的舌头。傅清微不防备闭上了嘴,又一次含住了她修长的指尖。傅清微喉咙滑动,咽了一口口水。第53章 上一秒还在说没那么深的感情, 下一秒已经把手指伸进人家嘴里玩别人的舌头。纵然是波澜不惊的穆观主,也不由感到有一种名为打脸的情绪。穆若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刚刚咽下口水的傅清微连忙将她的手指吐出来,推拒的力道也是要由舌尖来推的, 于是又和女人的手指有了亲密接触。穆若水的手指彻底抽出来的时候, 啵的轻轻一声, 从中间指节往下,一片湿漉的亮晶晶。傅清微往后退了一步, 低下头, 余光仍能瞧见那只漂亮的手。她没道歉,因为是观主先伸进来的。穆若水也没别的反应, 总不能倒打一耙说傅清微勾引她, 天地良心傅清微就只是张了一下嘴,她就本能地伸手了,但凡脑子经过一秒思考的时间, 她都不会做出这种事。要不是傅清微不通玄术, 她都要以为自己被下降头了。穆若水抽了张纸巾擦手,傅清微在旁边看着那两节刚停留在自己口腔里的手指,比常人修长, 曲起来的骨节也灵活有力,指甲又长出来了,盖过圆润的指腹。明明前两天刚剪过,长得未免太快了些。以她指甲的生长速度, 恐怕隔天就要修剪一次。穆若水擦干后二指捏了捏,又进卫生间洗手。傅清微下意识跟了两步停下来, 在狭小的客厅里茫然地转了两圈, 才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下一件事是什么。手腕防身的佛珠已经收回去了,她得尽快成长起来才行, 这天早上她念了一百遍《金光咒》。可能是上次请神成功的缘故,朦朦胧胧触到了那条界限,傅清微再打坐的时候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坐悟天地,鱼翔浅底,她化身一尾游鱼,忘乎所以地游曳,一阵风吹过来,她又化作落叶伴随清风卷向长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