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知道的必要。”褚晏清似乎不太想谈论此事。严格来说，褚晏清抗拒谈论一切有关于焦虑史的人或事，如果他主动问起，才会对他吐露一二，“是在我们分手之后认识的病友。通常我说我有性/功能障碍，对方就都该跑了，白忍冬比较不信邪。但我没有骗他，我对他确实一点也起不了反应，吃完镇静药就是这个死样子，尤其是看他刚往身上剌了一刀。他坚持了两三个月，还是放弃了。” “也许真的有过吧。”褚晏清喃喃道，“后来我找到了你没带走的存储卡，你某次结束之后随手拍过几张，我就对着那玩意解决了……我当时想，我必须回来找你，不然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很简单。我说和我谈恋爱要收费，他自然跑了。” 褚晏清懒散道：“不错。但你欠得有点多了，所以做好准备一直养着我吧。” 褚晏清有点躺不住了，揪着他的衣摆问：“等一下，你不该吃醋吗？” 褚晏清依然不满：“不是同一回事。你没有占有欲吗？没有就代表根本不爱我。” “真的酸了？过来让我尝尝。” 一阵不合时宜的咚咚声在这时传来。两人皆是一惊，褚晏清顿时以保护的姿态将他紧箍在怀里，如同受到死亡威胁的兽类，向门外吼道：“谁？” 程醒言有些茫然，他摸了摸褚晏清紧绷的脊背，小声安抚道：“怎么了？是我妈，不是别人。” “妈，你怎么来了？” 程醒言回避着母亲的注视：“……我也说过不用来啊。我好着呢。” 赵春桃还没换好鞋，小柯基率先飞进屋里，已然扑到褚晏清的腿边，动作熟练地向他作揖求食。 “抱歉，它就是对陌生人好奇，不会咬人的。”赵春桃的目光在屋内游离一遍，最终定在褚晏清的面上，“你是程醒言的室友？以前你们也一起租过房子吧，看起来挺眼熟的。” 赵春桃略微点头：“你们一起住的时间也挺久了，谢谢你对程醒言的照顾。” “他前两年没跟你一起住，屋子都乱得跟狗刨过的一样。至少得谢谢你督促他收拾。” 褚晏清明智地准备离场：“我去给您泡茶，你们先聊吧。” 程醒言暗自松了口气，又听见赵春桃问：“程醒言，你元旦会回家吗？你爷爷肺里的肿瘤又长大了，几次化疗效果也有限，现在必须住院了。你如果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还不是你爸担心你忙。”赵春桃语气平缓，“还有，你交女朋友的事也和老爷子说了，他想见见那女孩子，就怕以后没机会了。刚好我和你爸也没见过，你就带回来让我们都看看吧。” 程醒言喜欢逃避和拖延，是本性如此。据他总结人生经验，大多数事拖着拖着就自然有结果了，何必人为加速解决过程呢？虽说顺其自然的结果有好有坏，但他的介入也不见得能把坏的变成好的。 再比如，他也明知道他的工作环境和家庭环境不能同日而语。在娱乐圈，喜欢多人运动、毛绒动物或者某一人体部位等等都不算稀奇，喜欢同性算什么，他从没觉得被谁歧视过。在他家中，老一辈对同性关系可没那么习以为常，顶多够得着尊重，离接受还远得很，他就迟迟没有坦白。因为结果也注定是坏，他不可能改变取向，父母也不可能平静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