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听见房卡刷开门锁的提示音。接着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叫他的名字，而他是已沉入水底的人，怎么也听不真切。 褚晏清仍处于迷蒙中，刚启齿便尝到喉间刺痛的甜腥气息，发不出声来。 褚晏清终于哑声道：“没有。你先出去吧，我现在需要睡觉。” 但程醒言这次非就不听，从他身后将手臂探进了被褥里，触/碰到他的肩头时先是一怔，接着往他上腹间摸/索过来。褚晏清浑身僵硬着，只感觉有某种干燥的温暖将上腹裹起来，对方还在循着掌心下的痉挛慢慢揉着，想要将他胃底的绞痛点完全覆盖在那片温暖里。 褚晏清这才发觉自己左半边肩胛骨正莫名地颤抖着，但无关疼痛，其实是与混乱的心跳节律相连通的。他想要停下来，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这种骇人的躯体反应，甚至想到要吞几粒已戒断的药片应急，最终也只能有些惊慌地摇头否认。 程醒言这次尝试想把他半抱起来喂水，褚晏清几乎全身心地抗拒着，一番摇摇晃晃的折腾令他脑仁里晕得更狠了些，胃脘连通着咽喉一并剧烈收缩起来，他必须将对方抵挡在半只手臂外的距离，冲着床边的垃圾桶急促呕吐起来。 他能想象到这场面看起来又脏又狼狈，但程醒言似乎完全不介意，只稍稍愣了愣，便收紧手臂，将他越发稳当地抱在了怀里。 “你心跳很快。”程醒言轻声道。 程醒言见他神情清明些了，才弓身去拿他放在床尾的鞋，“你先穿鞋，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 程醒言仍坚持想将他捞起来，“你不去也得去。你最近总是胃疼，现在可能还在痉挛，得去检查检查是什么情况。” “我没说是为了对你负责。” 程醒言被呛得莫名其妙，斟酌片刻，才试探性问他：“褚晏清，你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是能工作的样子吗？” 程醒言并不服从他的命令，继续质问他：“是你要回来缠着我复合，你现在又叫我别管你？什么都得照你说的算是吗？你这臭毛病真就一点不改啊？” “你最好不是成心想折磨我。”程醒言终于有些泄气，“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作者有话说】 第21条 成事者不翻旧账 他镜中自照，仿佛面对着一缕惨淡的鬼魂，身上只剩对比度分明的黑白两色，不论唇间还是脖颈，都见不着半分血色。饶是传媒公司大多民风开放，不会约束着装，他也没敢穿这身往董事会中间坐，保不好要被不知情的老东西当成十八线小艺人，以为他是来检讨不该在酒吧飞/叶/子的。于是折返回家，用花洒将酒精尽可能冲刷干净了，又重新换了身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