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浑浊，他像是一条没有生命的机械鱼，向着四号堡垒的潜进。在经过那些鲨鱼般游弋的无人潜艇时，他还微笑着拍了拍一艘无人潜艇的水下摄像头。 “人工智能？人工智障。” “兄弟们！我……马上……到达甲板！” “只要速度快到极致，神将的自爆也不是无法破解。” 漫天的弹链和技能就是最好的掩护，混乱的战斗中，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甲板之上。 当他的视线越过船舷的时，一切都恰如他的计算，一个穿着太极龙制服的男人一秒不差的从舰桥里冲了出来。 对方也瞧向了的约翰·克里斯·摩根肩膀处，二级太明，太极龙没有几个人比陈少华的等级高。 约翰·克里斯·摩根嘴角泛起了微笑，立即瞬移，轻而易举的就贴近了对方的身体，手中的“庇佑匕首”闪电般的刺向对方的脖颈。匕首金光灿灿的尾篷盖上怀抱着造物主的玛利亚散发出幽幽的光，锋利的刀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破开了装甲之间的缝隙，如同刀刺入了豆腐，细微的摩擦声悦耳如音乐，叫人生出了另外一种不可言说的错觉，那感觉万分充盈又愉悦。 就在这个时候，约翰·克里斯·摩根眼前闪动着各色光晕的黑暗裂开了一道缝隙，那缝隙中仿佛有风和一丝微光透了出来，那风那光扑在他头盔上，蒙上了淡淡的雾气。 像血。 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瞳孔之中倒映着对方飞起来的头颅，在他的眼眸中与他一起上升，像是断了线的气球。 还有一把薄如蝉翼的黑色长剑，以及一道一闪而过的光，那道光仿似从乌云间隙中，缓缓降落下来的金色光芒。 “有个人工智能叫我问你，到底谁是智障？” 诸神的黄昏（127） 白秀秀没有立即回答，撇头注视着两人背后的休息舱，不断的有医护人员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出来，一具又一具，走廊上的担架一眼望不到尽头。直到医护人员将舱门关上，她才说道：“是女蜗通知的雅典娜。” “成默携带的女蜗是另外一套独立的系统，和总部的不是同一个。”白秀秀说，“我们得庆幸成默把那套系统也带了过来，要不然约翰·克里斯·摩根就轻而易举的又把四号神将给拿回去了。” 白秀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个第四神将本来就是成默获得得，让雅典娜拿走也是应该的。” “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第十二神将还在我身上，不过暂时还不能激活而已。”白秀秀顿了一下，“更何况想要赢，雅典娜拿这个第四神将比我们任何人都合适。” 白秀秀凝视着远空成默所在的空域，在那里众多的天选者挤在狭小的天空，如同悬挂在天幕中的一颗旋转着的发光球体。那光球是如此规整，甚至组成它的光点都井然有序，视线完全无法穿透，让她心中生出森然之感。 “圣殿骑士团怎么了？” “结合超级人类、天使系和半机械人？”孙永摇头，坚决的说，“怎么可能……” 孙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如同失了神般，口腔里断断续续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 …… 这种冷热的转变毫无规律，也没有节奏，成默只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感知力，麻木的看着体力值飞速下降。 前提是他必须挣脱“原罪之罚”的束缚。驱动光蛇，他不信比拼蓝量，三十三级的大卫·洛克菲勒还能比得过他。庞大的能量灌注入无法震动的光蛇，那种感觉就像是不断将金属从他的嘴里塞进身体。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挤压，一种莫可名状的尖锐疼痛又自体内向肌肤四肢膨胀。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塞满钝重金属块的气球，快要被缓慢的涨破了。 “真理：暗星之坟！” 四散的粉光如雾，与各色激光的投影，淹没了近乎神祇的第一神将的脸，将他粗粝干燥的肌肤和白色的眉毛晕染上了五颜六色的莹光。那感觉就像在庙宇里装上了激光灯，弄成了夜店，而那些巍峨的神像也被这些高科技的光芒晕染成了赛博朋克风，透着一股奇异的美。 大卫·洛克菲勒用不可思议的修复速度抵抗着“暗星之坟”的冲击，他低头俯瞰着成默，眉毛和额纹竖成了三叉戟，很快他的眉毛就舒展开来，淡淡的说：“你就是突破等级限制的审判者？” “第一神将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反派一向死于话多吧？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有能力……”他凝视着大卫·洛克菲勒没有一丝感情的双眸，龇牙咧嘴的说，“我劝你赶紧杀死我，要不然故事的结局一定是你被我杀死。” “我的父亲曾告诫我，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绝不要庆祝成功。换句人尽皆知的广告语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别想操纵我的命运，就算我不过是只蝼蚁……”成默冷声低吼，凶悍的如同受了伤冲着敌人龇牙咧嘴的狼。 澎湃的能量瞬时冲体内爆开，成默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回过神，只见他的心脏被大卫·洛克菲勒硬生生的从身体里扯了出来，那布满凸起血管的鲜红脏器被对方火焰般的手紧紧攥着，与胸膛之间牵扯出了千万根细丝。他只觉得嘴里、体内仿佛注满了灼热粗糙的砂砾，哪怕抬动指尖，身体都会感觉到千万根针从他躯干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血管方刺出来。 荧光如水，大卫·洛克菲勒全身的白色骨骼在粉色水中时隐时现，看上去极为惊悚，但似乎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对方用修复速度硬抗“暗星之坟”的伤害，第一神将能量的输出效率令成默匪夷所思。 他无数次的设想过这个结局，所以心情平静，并且还在竭力试图挽回。可死神的镰刀还是一点一点压了过来。 “神不站在他那边，我站！” 而迅捷如光的影子的一抹黑色，锋利的掠过了成默的眼眸，如时间般精准的将大卫·洛克菲勒握着成默心脏的手，从手肘处硬生生的切断。 她举起如黑夜般冗长晦涩的剑刃，指向了瞬移到了不远处的大卫·洛克菲勒，那高傲的姿态仿佛一种昭示，这昭示是在叙说不容置疑公理，天地万物运行的逻辑，以及坚定、平和又恒久的感情。 诸神的黄昏（128） 月光缓慢的移动到漂浮在成默前面的雅典娜身上，立即变成了水，在她蒙着黑色塑胶的曼妙躯壳上流淌，也许是太过于眷恋她的美貌，光都不忍离去，如同遇到了漩涡。她悬停在那里，美的如此盛大，如此惊人，又如此恐怖，恰如正在坍缩的星辰，即将成为黑洞。 月光之下，大卫·洛克菲勒轻轻抬了下早已恢复如初的右手，低眉俯瞰着成默与雅典娜，就像亲自降临深渊地狱来放逐魔王的造物主。他垂了下眼帘，发出了轻声的感慨：“真是快啊，雅典娜。”度。 雅典娜握着剑，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卫·洛克菲勒，像是愤怒的狮子直视着侵入了她地盘的敌人，“我会更快，快到足以斩下你的头颅。” “少说废话。” “还记得在连合国总部慈善晚宴的那个晚上吗？那年你十一岁，你的哥哥克瑞斯·奥纳西斯想要把你推下楼梯……”大卫·洛克菲勒幽灵般出现在了距离雅典娜几百米远的左上方，“……是我告诉他，你是奥纳西斯家族的诅咒……” “这就是你成为‘奥纳西斯家族命运诅咒’的由来……” 成默心中震撼，两个人的移动速度堪比瞬移，凭借天选者的眼镜都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行动轨迹，只能根据湍流来推测两个人出现的位置。如果说大卫·洛克菲勒快十理所当然的，那么雅典娜的速度也能如此之快，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无比确定，雅典娜的剑倘若是劈在他身上，他无法躲避，只能硬抗。 “可也不至于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