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充足的理由判断“伦斯之眼”是李济廷的核心技能。对他而言更是神技中的神技,九十九级的蓝量29979245点,加上各种加成他的蓝量高达4000万点,按照成默的计算,他可以在极限状态下使用“伦斯之眼”25次,但这25次只要在第24次之前,随便哪一次坚持“三十秒”不使用“伦斯之眼”,那么他剩余的蓝量和恢复速度就能将“伦斯之眼”无限循环使用下去。只要计算得当,那么他几乎无法被锁定。 而普通天选者,注定就是给他用来叠加“杀戮之心”buff的耗材,这也是他独自面对数十万星门天选者的底气和缘由。 这速度快到成默自己都有些无法适应,他还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确认了一下周遭全是穿着各式奇装异服的星门天选者,而那些人全都没有意识到敌人已到达身边,还在一边发出怒吼,一边在密集的技能中寻找他的身影。 终于,在他的下方有人察觉到了他的出现,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他对数十公里范围内的状况洞若观火,每个人的心跳,所有技能释放密度和频率,以及风速、气温都在他在大脑之内具现为清晰的数据。 成默认出了弗里德里克那张长满雀斑的脸,并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四对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像是镶嵌着钻石,散发出星光般幽碧的光泽。覆盖全身的流线型盔甲也美轮美奂,关节处的部件由镶嵌着白色的黑金打造,像是独角仙的头部,闪耀着锋利的华光。紧贴着肌肤的鳞甲如同灰烬般的黑色,像是龙鳞。脖颈和胸部的甲胄层层交叠,齿轮般的金色纹路嵌于其上,威严又神秘。而覆盖在他脸上的面具,好似一张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鸟的面孔,只不过占据了大半部分面积的尖喙并没有向前延伸,而是向下覆盖住了鼻子嘴唇和下巴,搭配着像是眼珠的两颗红宝石,诡异又华丽。 “oh y goodness!!”毒液终于哆嗦着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大声的惊叹,“我见过你,在……” 天空忽然进入了奇异的静止,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波动,声音在震颤、空气在升温、光变得五颜六色……还有电子在被加速。 “真理:法老之蛇!” 弗里德里克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以黑色巨蛇被数不清的蓝色光点冲散,这些光点先是围绕着成默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接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喷射了出去,幻化成了金色和蓝色的薄纱般的光。 弗里德里克却变了脸色,怪叫一声“fuck!!”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可即便他第一时间用出了“瞬移”,却仍旧没有逃脱“日冕环流”的攻击范围,在现身第一时间就化作了dna螺旋。 随着光纱扩散渐次亮起了dna螺旋闪耀,尔后那些dna螺旋如同跟随着程序熄灭的霓虹,从内到外又次第熄灭。彩色的dna螺旋旋转时很像是马赛克,就像是成默在空中点亮一盏球形的马赛克霓虹灯。当霓虹熄灭,空中残留的红色铁水如雨点向着大海滴落,这场景极为赛博朋克,有种科技死亡的恢弘气质。就像是成群的仿生人,走向焚化炉转生投胎,弥漫着迷幻之美,如同在虚拟世界绽放的电子烟花。 阵线中央乍然盛开的电子烟花,吸引了所有星门天选者的注意力,狂潮般的呐喊和攻击为此戛然而止,诡异的静谧中,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寻找着攻击的来源,然而成默已消失在原地,利用“伦斯之眼”施展了七次“瞬移”,移动到了爆炸范围之外的地方。 人海茫茫的星门阵线中,他就像是爆炸的恒星,爆发出数不胜数的光线向着四面八方激射,宛若怒放的千瓣莲。金色的光线击穿了不计其数的星门天选者,再次点燃了装饰天幕的电子烟花。 成默利用“伦斯之眼”,不断的瞬移,威力巨大的技能轮番上阵,火焰、雷电、磁暴各种sss技能扫过了星门的阵线,如大海般壮阔雄浑的阵线被他鬼魅般的轰击到千疮百孔。 幽暗的苍穹明暗交替,他无处不在,他存在于轰鸣的雷声中,存在于闪耀的电光里。 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和一众联盟指挥官在阵线的西侧边缘,除了红狮的第六神将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还有女王之翼的首领巴雷特上將、南十字星的首领皮尼·布朗尼、始祖鸟的首领彼得·阿南得等十多个组织的首领,可以说除了欧宇的三大核心组织以及神风、白虎和太阳花旗帜尚未到场,排名前二十的组织基本全都到齐。子都摸不到,只能无力的注视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爆炸照亮深蓝天幕,宛若元旦烟火晚会。 其中以星门之外的其他组织的天选者最过分,他们根本没有与星门天选者同仇敌忾之心,危险来临时,往往第一时间跑路,反而冲乱了星门的阵形。尤其是包着头巾的“美杜莎之眼”的天选者们,摆最狠的造型,跑最快的路,比法兰西人举起双手的速度还迅猛。 这让在场的所有首领都颜面无光,脸色发黑。 “真不知道尼布甲尼撒为什么选择他?看上去他的角斗水平很一般,只会狂轰滥炸,没有什么章法。技能熟练度也不高,只是技能本身够强。比如这个可以无限使用的‘瞬移’……”查尔斯·福特的语气义愤填膺,像是在责怪李济廷怎么没有选择他。 “锁定‘瞬移’?哦~查尔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们还是神将,那也不可能。”查尔斯·福特也没有掩饰心中的渴望,“这就是神技!如果是我拥有这个技能,我敢说不管多少人,都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那也得搞清楚这个看上去像是‘瞬移’的技能出自哪里!” 穿着深蓝色国王礼服的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沉着脸打断了其他首领七嘴八舌的讨论,不满的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大卫大人这个时候都还不出手?我们红狮为了联合軍团的胜利,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我的天选者还在浴血奋战,就连我世袭的第六神将位置也没有了,可大卫大人却还是没有出手。”他压抑着怒气说,“他甚至没有开口向我们解释……解释刚才是怎么回事!” 胆子一向比较大的“美杜莎之眼”领袖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则直截了当的说道:“阿尔伯特说得对,艾尔弗雷德,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挨揍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当初我们约定的范畴,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瞥了眼阿卡尔·恰武什奥卢,这位首领人称“变脸王”,想到不久之前他还称呼自己“杜邦阁下”,如今却称呼他为“艾尔弗雷德”。不过是刚刚丢了神将之位,对方就从哈士奇变成了狼狗。 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看都没有看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冷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诸位。” 可当神退化为凡俗,还舍不得扔骨头,狗便有了尊严。 “胜利只是属于星门。”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提高了音量,“而星门不是我们。我们为你们的胜利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尤其是我们红狮,这绝对不是一个第二神将的位置能够弥补的。” 静默中,有人吹了声口哨。 各怀心事的首领们纷纷抬起了头,循声望去。便看到约翰·克里斯·摩根凭空出现在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的身边。他脸上挂着微笑,全然不像是刚刚才失去神将之位的模样。 没人想到约翰·克里斯·摩根会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话,隐约有些针对第一神将,气氛变得微妙的缄默。 总之,阿卡尔·恰武什奥卢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感觉到意外。而其他人被约翰·克里斯·摩根和阿卡尔·恰武什奥卢两个人给整不会了,先是欲言又止,随后又摇着头无奈的闭口不言。 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一下就垮下了那张马脸,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却又无法反驳的模样。 “我实话实说而已。”约翰·克里斯·摩根耸了耸肩膀,他靠向了第五神将的肩膀,低声说,“艾尔弗雷德,你以为只有第二神将和太极龙才是餐桌上的食物?不,我们都是,我不会有好下场,你一样不会有好下场,还有躲在新乡的罗思柴尔德大人……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约翰·克里斯·摩根哈哈一笑,“我很清醒。你等着瞧吧!” 艾尔弗雷德 约翰·克里斯·摩根先是故意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输了。现在就连第十二神将都没有了。谁也不要想要有神将之位可以分配,我们星门自己都不会有了。”随后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除非……” 其他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约翰·克里斯·摩根说出下文。如果不是迫于星门的淫威,和获得神将的诱惑,谁愿意来到这里送死? 各自心怀鬼胎的大人物再次陷入了沉默。 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率先开口质疑,“说得容易。”他冷笑一声,“我们现在就连锁定他都做不到,他只要想跑随时都可以跑,大卫大人不出手。我们不过是徒劳的耗费战力罢了。” “你也只会说废话吗?小摩根!”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大声嚷嚷道,“要是能锁定他的位置,我们早就上去干碎这个鸟人了。就算他是第二神将又怎么样?” 一群首领全都顺着约翰·克里斯·摩根的眼神往向了两百多公里外的电磁炮阵,穿过乱飞的光线和广阔的人海,能看到泛白的月光下浮动着点点萤火般的灯光,在那模糊的火光下,隐藏着如林的炮管。 “是的,不要把我们当傻瓜。”亨利·查尔斯·阿尔伯特·蒙巴顿-温莎满脸恼火。这一仗他损失最大,为了一点虚名和难以实现的承诺,他丢失了应该传承下去的神将之位。他为了这个位置等了六十五年,结果屁股还没有坐热,还没有享受几天神将的威严与高贵,就被星门忽悠的弄丢了。想到棺材里的那张冷漠的老脸,还有儿子和媳妇眼里的不屑,阿尔伯特更加烦躁,“总之,必须得给个说法,要不然我们就退出战斗!” 其他的首领也纷纷附和。 就在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被吵得焦头烂额之时,一个声音蓦然的冒了出来,“你们想要什么?” 大卫·洛克菲勒出现在半空中,他穿着非常质朴的黑色常礼服,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里面的黑色衬衣是传统样式的罗马领。这种插着白色金属条款式的可拆卸式领圈,属于非常维多利亚的古风穿戴,一般只出现在教士身上。他凌空微步,如同夹着《神圣经典》的儒雅教士,以神圣的姿态走上了圣坛。一开口万物俱寂,喧嚣嘈杂全都消失不见,一阵神圣又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正如屹立在新乡都市中心的圣约翰大教堂。 没有人回答大卫·洛克菲勒的询问,高傲的首领们全都低下了头颅,左手扶右胸,右手脱帽,向着出现在上方的身影俯首。 就连桀骜不驯又混不吝的阿卡尔·恰武什奥卢也带着可怕的敬畏和朝圣的心情,虔诚的说道:“尊敬的大卫大人,能当面向您问安是我的荣耀。” 大卫·洛克菲勒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一群地球上最强悍的人向他臣服而变得异样,他可以说是对此毫无反应,就如同老师面对自己的弟子和学生,他环视了一圈,平静的问道:“拿破仑七世呢?” 大卫·洛克菲勒先是摇头,“不用了!”随后颇有些遗憾的说,“狡猾的秃鹫会为自己的瞻前顾后付出代价。” 大卫·洛克菲勒并没有说什么重话,空气中却弥漫着冷意,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紧缩了身体,将头埋得更低,像是在抵御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