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医生摇了摇头，“你不要想偷懒，到时候我会亲自考核你，如果军法和军事考试不合格的话，我看你也没必要当兵了，早点嫁人算了！” “那就好好学习，好好训练。” 成默原本以为阿扎尔医生会借坡下驴，没想到他并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做出了听上去不算轻的惩罚。成默心想：阿扎尔医生还真是个人物，只是可惜酷儿德人眼下这种处境，不出个“天降伟人”级别的超级猛人，还是没有前途可言，只会在重重围困中慢慢被消耗死。 得到了准信，成默和雅典娜也没有在阿扎尔医生的病房里多呆，很快就告辞准备离开。 当只剩下塔梅尔大校一个人在病房里时，十分虚弱的阿扎尔医生低声说道：“塔梅尔，扶我躺下。” “你不会怪我处罚你太重了吧？” 阿扎尔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说：“就是因为他们太不普通了啊！”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医生能够不借助仪器做开颅手术，那么他们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 阿扎尔医生闭上了眼睛，语气神圣的说道：“那是我们医生的圣地！” 当天晚上，海勒真为成默和雅典娜举行了“盛大”的晚宴，说是“盛大的晚宴”也不过是比昨天更正经的篝火晚会。成默和雅典娜坐在屋子里，默默的注视着一群女兵在门外的水泥平地上搭起了一个平台，平台的周围摆上了桌子和凳子，平台的四个角则架起了四口巨大的铁锅，男兵们送来了柴火，将柴火堆在四口锅里。 “欢送宴会开始啦！赶快来！”海勒跑到了房间门口欢快的呼唤成默和雅典娜出来，完全忘记了父亲给她的惩罚。 下来台阶，海勒发现雅典娜没出来，才惊讶的问道：“雷克茨卡叔叔，温蒂医生怎么没出来？” 海勒诡秘的一笑，说道：“是不是吵架了？” 海勒笑道：“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温蒂医生那么温柔的女人，你怎么能和她吵架？”海勒质问。 他无奈的说道：“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成默没好气的说道：“价值连城的可乐配方都已经给你了，你还好意思要报酬。” 成默驻足等待，片刻之后听到了海勒的劝解，还强行把雅典娜拖出了房间。他想：我这是怎么了？如果说是愤怒的话，我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跟雅典娜说“我不高兴你这样讲，这是对我的尊重”；如果说我并没有愤怒的话，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这件事？还期待着雅典娜主动跟我认错…… 成默注视着雅典娜的修长窈窕的背影暗自失望，他心想：“她不会说假话，也许你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条舔狗而已。” 成默摇头不肯上台，海勒也没有勉强，笑着宣布晚宴开始。各种烧烤、糕点和茶饮被穿着彩色沙乌地风格裙装的女兵们送了上来，其中还有海勒今天才调配的可乐。 沙乌地舞蹈和激情四射的西班牙舞截然不同，它时而缓慢时而激烈。舞台四角的篝火如盛开如花朵，而海勒就是一只在花海中流连徜徉的彩蝶。 等太阳彻底落下去，节目更加的多姿多彩，有沙乌地转舞，有喷火表演，有杂技，还有甩火绳的演出，尤其是女兵们，各个都能歌善舞，奉献了一出精彩的演出。 冷色的夜晚，暖色的火焰，舒缓的鼓声，妖娆的肢体，一切的一切都被连绵的古城背景和宣礼塔衬托得夺目耀眼，这些奇妙的元素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迷人又浪漫的沙乌地风情。 然而表演越精彩，成默就越觉得这些女兵们可怜，当表演完毕，两个女生在晚风中摘下面纱，露出稚嫩的面孔时，他忍不住低声叹息：“还这么年轻，明明可以成为艺术家的，为什么要来当兵呢？” 成默一脸震惊的问：“你妹妹不是才 “其实是八岁，阿法芙五月份才会满九岁了，明年十岁，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哈立德满脸无奈的说：“我当然也这么觉得。可在我们这里习俗就是如此，不少女孩八岁就嫁了人……”他端起了桌子上的可乐，惆怅的痛饮了一大口，“没发生战争的时候，这种情况还好一点，现在很多人家为了一点嫁妆不得不把女孩早点嫁出去，这样家里还能少个人吃饭……更惨的是那些被卖到黑市的女孩，她们基本都被沙乌地和欧罗巴人买走了，去年还有人上我家来问过价，想要出钱买阿法芙，我母亲差点就同意，但我坚决不允许，将那个人给打走了。” 哈立德完全不知道成默在想什么，苦涩的笑了笑，“这才是我急着赚钱想要偷渡的原因。如果赚不到钱，我宁愿送阿法芙来这里当女兵，起码她还能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 哈立德冷笑道：“十岁嫁人，能活下去的也不多，遇到好点的婆家那就是天大的运气，遇到不那么好的婆家，不是做苦力，就是被折磨死，还不如来当兵……” 夜凉如水，歌声凄婉。 没有立足的地方， 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终日出卖劳力， 压在肩上的重担， 别人幸福、优闲， 从来不曾象我这样生活过一天。 荣华富贵， 谁都是父精母血， 本质上并无差别； 有如酒、醋之别。 只因你是法官， 破碎世界（13） 夜幕逐渐深沉，宴会来到了最后的阶段，原本坐着的酷儿德年轻人们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一边歌唱一边围绕着舞台跳起了沙乌地传统舞蹈。 身处其中的成默感受到了一种最为原始单纯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如此简陋，以至于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仿佛这座小城是远离世俗的世外桃源，而不是硝云弹雨中的百战之地。 一个是绝对理智的青春绝缘体，一个是不知人间喜悦烦忧的冷血天龙人。 雅典娜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不太清楚该如何应对，自然而然的看向了隔壁桌的成默。 “我们不会跳舞。”成默无奈的说道。 成默放弃了抵抗，半推半就的让自己被海勒从座位上拉起来。海勒抓着他的手臂，将心情复杂的成默推进了旁边几个女生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