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之内的奥梅罗船长安静了须臾,随后收敛了不耐烦,不疾不徐的说道:“好的,我穿件衣服就开门。” 希施微笑,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面庞照耀的像是银色的珍宝,她的手闪电般的穿过窄窄的门缝,精准的卡在了奥梅罗船长的喉咙上。 希施卡着奥梅罗船长的喉咙,轻松的将他举进了房间。 此时奥梅罗船长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只能凭借直觉做出反应。他万分惊讶原来门外还有一个穿着夸张白西装的男人,就在刚才,他打开门缝时明明左右窥视过,没有发现任何人,那么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他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枪和匕首? “别害怕。”科斯塔·卢卡斯走到了茶几边,他弯腰将手枪和匕首放在木质茶几上,推到了奥梅罗船长的面前,“如果这玩意能带给你安全感的话,不妨拿着。” “不,不……”科斯塔·卢卡斯背着左手,抬起右手摇了摇食指,“你没资格提问,你只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茶几上的匕首自己跳了起来,猛的一下就扎到了奥梅罗船长的鼻尖,奥梅罗船长又被吓了一跳,他的瞳孔凑成了斗鸡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锐利的匕首在他的鼻子前面慢慢的旋转,像是下一秒就会贯穿他的大脑,而他像是陷入了梦魇,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压制得无法动弹一下。 奥梅罗船长滚动了一下喉咙,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匕首,不敢稍动。 奥梅罗船长向下挪动眼珠,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他家中的画面,他的妻子,还有三个孩子被人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袜子,满眼都是惶恐不安。一直没有表现出太过恐惧和紧张的奥梅罗船长,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怒吼,但最终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掌声过后,那把悬浮在空中的匕首慢悠悠的如蝌蚪一样游回了茶几,奥梅罗船长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种无法反抗的境地,在战争中他未曾害怕过,但此刻面对神一般的天选者,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吞噬了他。 见对方垂下眼帘,看了看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奥梅罗也不自觉的看了眼手机屏幕,当看到自己妻子、孩子那胆战心惊的脸时,他仰头闭了下眼睛,心头稍稍一松,关于雅典娜和雷克茨卡的事情着实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不关他的事,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它们是法兰西的舰队,为了找一个人。” “是拿破仑七世在找雅典娜公主……”奥梅罗船长事无巨细将那些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包括雅典娜从鲸鱼的嘴里跳出来的那一幕,不过他并没有说成默和雅典娜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他猜是拿破仑七世派人追杀情敌,如果暴露自己还知道这种事情,说不定对方会杀人灭口。 奥梅罗船长连忙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发誓,当他们上船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伪装成了货主,我完全没有配合他们逃跑的意思,我完全就是无意被卷入其中的,就是……非常无辜……” 奥梅罗船长变了下脸色,在科斯塔·卢卡斯的逼视下,他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说道:“这与雅典娜公主的事情完全无关,我不能说。” 希施扶了一下耳麦,面无表情的说道:“砍掉那个女人的双手。” 奥梅罗船长肝胆俱裂,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枪,可那把自己平时揣在怀里的枪却像是在茶几上生了根,不管他多用力,就是拿不起来,甚至无法移动它分毫。 奥梅罗船长咬牙切齿的说道:“恶魔!你会下火狱的!” 奥梅罗船长涨红了脸,愤怒的盯着眼前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子,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就像随时准备冲上来将挡在面前的男人扑倒在地,用自己的头撞碎对方的头骨。 对方以戏谑的方式说出了他视之为性命的秘密,这叫奥梅罗船长绝望,他嘶哑着声音说:“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谱,居然允许对敌人撒谎,我的天,这实在是糟糕透了……作为一个诚实的人,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敌人,都不能撒谎,做人最关键的是不能够双标……” 坐在沙发上的奥梅罗船长却在战抖,他完全没有听清楚这个恶魔一样的白衣男子说了些什么,只是在混乱中思考自己该不该抬起枪来射击,将这个男人打成筛子,又或者被打成筛子…… 奥梅罗船长终究还是放下了枪,他木然的说道:“我不知道,他全程戴着人皮面具,我只知道他表面上的身份是一个叫做雷克茨卡的毒贩,实际身份是国际刑警……” “是。不过在雅典娜公主从拿破仑七世那里回来以后,他们就分开住了。” “吵架了。” “像是情侣之间的吵架,大概是雅典娜公主不高兴雷克茨卡先生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她。” …… “真是可惜,他这样的身份原本可以做一个探子的。”科斯塔·卢卡斯看了眼奥梅罗船长的尸体满腔遗憾。 科斯塔·卢卡斯走到了桌子边,他借着月光,剥下了画着无数凌乱痕迹的沙发坐椅的皮,走出了轮机长的卧室,他将棕色的皮子折叠好塞进口袋,开心的对身后的红衣女郎希施说道:“因为越少人知道的消息才会越值钱。” “不可能是克隆人。”科斯塔·卢卡斯摇了摇头,“雅典娜的dna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的。不过,不管拿破仑七世身边的是谁,现在在叙力亚的雅典娜肯定是真正的雅典娜……” 科斯塔·卢卡斯的脸上绽放出诡秘的笑容,“希施,你还是太年轻,要学的还很多,我觉得……更值钱的消息应该是雅典娜身边的男人究竟是谁……” 科斯塔·卢卡斯摇了摇头,“你这是对雅典娜·奥纳西斯赤裸裸的嫉妒。” 科斯塔·卢卡斯嗤笑道:“所以你送上门勾引拿破仑七世,别人看都不多看你一眼?”红发女郎希施冷下了脸,“我只是随便试了试,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我真要尽全力,勾引他上床又是什么难事?只要您派下这个任务给我。” 红发女郎冷哼了一声,推开科斯塔·卢卡斯,率先跳下了船楼,接着又纵身飘向了不远处的“闪光号”。 “沙克斯大人,我只是遵守您的命令先来船上乔装打扮,准备进入叙力亚内部而已。” “沙克斯大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可我现在做的不是间谍工作。” “我不是一直在展示吗?”希施语气惊愕的说。 …… 他抬眼看到围墙上有拿着枪的卫兵在巡逻,箭垛里则立着高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天空,让温暖的日落都显得阴冷。 这种极其原始的粗粝的观感让人感觉像是进入了某款射击游戏,而他们正潜入某个恐怖组织的总部。 车队四散而开,塔梅尔从悍马车上下来,先是跟手下交代了几句,随后就朝着他们的三菱皮卡走了过来,还没有到,塔梅尔就挥手示意他们下车。 雅典娜扭头看了眼放在座位上的黑色丝巾有些不解。 雅典娜默不作声的拿起了黑色的头巾,递给了成默。 塔梅尔走到成默和雅典娜身边说道:“这里是我们的指挥中心,就先请雷克茨卡先生和温蒂小姐在里面休息一下,关于药品捐赠的事情,我去见见我们的首领,再和你们商议……” 塔梅尔便转身对跟在身边的漂亮女兵说道:“海勒,我去见你的父亲,你带他们去休息,记住要把他们当做尊贵的客人……” 破碎世界(7) 毫无疑问,她虽然性格有些冲动,像个男人般拿着枪,却也是个拥有少女心的女孩。细节,成默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更需要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于是他很快就把目光从眼前正在荡漾的淡粉色蝴蝶结上挪开,假装不经意的举目四望。 实际上这座城镇很干净,没有一片纸屑,只是房屋和街道都呈现出戈壁一样的泥土色,像是座陶土修筑而成的城镇,土黄色总给人一种不干净的感觉,像是原始的沙漠地带的游牧民族聚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