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成默甚至还尝了尝秦朝的酒，成默推测是糯米、高粱、大麦所酿造，度数不高，口感苦涩。既然喝了酒少不得是要尝一下秦朝“美食”的，烤串的味道比酒的更糟糕，只有一点点盐巴味，十分的腥，就算成默这样不挑剔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 除了对历史感兴趣，成默有些好奇真正的秦始皇陵墓是否存在这些迷宫，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存在，成默白天所见的秦始皇陵复原模型里并没有这些迷宫，只是有迷宫外面的回廊。可按成默的猜想，迷宫应该又是应该是存在的。 回归本体之后成默上网查阅了一些关于秦朝以及“招魂幡”的资料，只是可惜互联网并非万能，如此专业又冷门的知识即使是“度娘”也没办法能帮上什么忙…… 除了一百八十度的曲江池绝美景观，房间里摆满了各种艺术品，打造出了一种现代化的盛唐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鱼子酱乳猪片、长安特色葫芦小春鸡和天竺特色咖喱大龙虾，白秀秀又是点了一大桌，虽然白秀秀不怎么吃东西，但是白秀秀喜欢看别人吃东西啊！ 成默不得不感叹女人为了永葆青春，不管多大的代价都愿意付出。 成默学的也认真，对于一个要去做卧底的人来说，这算是比较实用的知识了。 白秀秀又问成默和不和她一起回星城，虽然成默每天夜里都要进入秦始皇陵遗迹之地，但只要成默不选择在已经标记了复活点的之外的地方激活载体，多承担一些激活费用，并不影响成默的本体随意移动。 成默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在长安多呆几天，因为他有些秦朝和秦始皇陵墓的问题想要弄清楚，而关于秦朝和秦始皇陵墓资历最深的研究者，被称为“秦俑之父”的袁中一教授就在长安。 想到这件事，成默又一阵头大，两个亿啊！只准买消费品叫他怎么花？ 白秀秀淡淡的笑了笑：“你坐谢旻韫给你安排的劳斯莱斯的时候，怎么不嫌高调？你的名字挂满整个岳麓山，怎么不嫌引人注目？现在跟我说一夜暴富太高调太引人注目？” “哦？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你是想中一次福利彩票的亿万大奖，还是想继承来自海外的大笔遗产！”白秀秀假做严肃的问。 “其实也不用，我用林之诺的身份应该也可以吧？”说完成默低着头假装在喝豆腐脑。 成默知道白秀秀想要问他想不想知道母亲的消息，毫不犹豫的连忙打断白秀秀的话，“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想要知道的！” 白秀秀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成默将一碗豆腐脑吃碗，在成默目无表情的放下汤匙的时候，白秀秀心念微动，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不由自主的伸手拿纸巾温柔的替成默擦了擦嘴，同时用叮咛一般的语气说道：“有时候你越是告诫自己不要想念某个人，就会越是想念对方，因为你必须下决心才能去做的事情，正是你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没必要这么刻意……” 这次白秀秀并没有因为成默映射自己而暴跳如雷，反而微笑了一下，“想念这种东西，并没有你说的那样难以负担，不要沉湎于往事，将那些不幸福的情节拿出来反复咀嚼就好。多想曾经拥有过幸福，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提一壶酒，点一盏灯，听一场雨。有雨就有痕，有灯就有人，有酒就有魂……”石一般的颜色，遮住了半边脸颊，一颗珍珠吊坠耳环在白秀秀白璧无瑕的精美脸孔边晃荡，而另一边则是葡萄美酒在夜光杯里晃荡，构成了一种妖异的美…… 成默也举起了杯子，像白秀秀那样稍微倾斜酒杯，呈30°－45°左右倾斜角，观察着杯子里葡萄酒边缘的颜色，“价格只是人类赋予它的意义，就像人类给思念赋予意义一样……因此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此刻它的味道足够好就是真的好，此刻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能令你感到幸福的人才是真的幸福……不需要口感寄托在虚无的价格上，就像不要把幸福寄托在虚无的想念上一样……” 白秀秀用一种不贵族的方式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接着她放下杯子，素白的脸上浮着浅浅酡红，看起来更加艳光四射，“并不虚无啊！对于我来说，想念是由曾经的甜蜜生活所构成的零散拼图，想念，只是让我的记忆更完整一些，不要将来没有人记得他……趁我现在还年轻，还能见人的时候，清明可以陪他多喝几杯，等我那一天老了，也就不会去看他了……让我女儿去……” 白秀秀端起摆在大理石桌面上的醒酒器，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还没有，将来会有，我冻了卵，正在寻找合适的人，如果年龄允许就做试管，如果不允许就找代孕……” 白秀秀对成默的自信毫不客气的无视，嘲笑道：“不说你长的不够帅，一个从小缺爱的心脏病患者？还是算了……” 白秀秀挑了挑她的平直秀美的嫦娥眉，用一种富婆挑剔首饰够不上她的档次的口气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努力证明给我看啊！反正我还年轻，不急。” 虽然成默再次败退，但认输这种事情成默是绝对不会做的，无论如何既然开始了这无比艰巨的挑战任务，就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成默斟酌了一瞬，低下眉头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所以你别急，一定要等我……” 成默的话让白秀秀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玩笑般稍稍侧了下身子伸手去揉成默的头发，“喂！别这么认真好么？我可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可等不起你长大……” 白秀秀先是轻笑了一下，接着另一只手掩住了嘴，坐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好像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认真说假话的样子，还是说假情话，是很好笑啊！成默你从来没对女孩子表白过吧？”白秀秀一边笑一边喘着气说道。 “下次别用这么浮夸的语句了，这种话只能骗骗谢旻韫这种小女生，对于我这种老女人可不管用，其实……只要说出真情实意，很简单的词汇都能很动人的。”白秀秀再次伸手敲了敲成默的脑袋。 虽然成默一点都不喜欢琼瑶阿姨，但无奈琼瑶剧就算他不看，有些片段都会无孔不入的进入他的视野，比如《情深深雨蒙蒙》中的经典台词，何书桓离开后，如萍的独白：“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书桓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还有尔康张着鼻孔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的对紫薇说：“紫薇，我爱你爱得好心痛！” 年幼的成默当时的内心os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还真是幼稚的可笑，既然痛就不要爱了啊！要爱的话就别怕痛啊？难道谈恋爱会比打针还要痛么？” 想不到自己绞尽脑汁的想能够打动白秀秀的话，依旧还是被童年的阴影所笼罩，居然说出了这般肉麻的话语，但成默很快就原谅了自己，毕竟他是真没一丁点经验，被强吻被告白的经验又毫无用处，他不服气一般的喃喃：“说真情实意的你又要踢我……” 然而白秀秀收起了夸张的笑容，擦了擦眼睛的泪水，温柔的刮了一下成默的鼻尖，“都怪你，让我把鱼尾纹都笑出来了……不过，有人说要我宠我……还是很开心的……” …… 成默下午去了长安钟楼书店买了不少关于秦朝的书回来看，省的明天见袁中一这样大拿，万一说错了话出洋相。在书店买书的时候周韵又发了短信给成默，告诉他白秀秀已经离开了。成默就是要慢慢的建立上下级的关系，控制周韵的思想。 这天夜里，成默他们的第四小队，要比其他的小队早上线二十分钟，这离星期六抢出六个小时的想法还遥遥无期，不过经过一晚上的磨合，今天成默他们完成的比昨天好一点，成默他们抢出了半个小时。 星期三的下午，又是个好天气，成默出门去找了袁中一教授希望能从袁中一教授哪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长安交大离w酒店并不远，往大雁塔的方向在朝西走，那边是长安的高校区，除了长安交大之外还有不少名校，比如长安政法、长安邮电、长安美术…… 因为正值上课的时候，长安交大的校园内人流颇为稠密，两行高大的广玉兰沿着校园的主干道向内延伸，经过著名的梧桐大道时，正是这条路最美的时刻，深秋的金黄营造出的绚烂与萧瑟美的让人忍不住驻足，此刻正有不少人在这条风景如画的长街拍照。 袁中一和成默约的是在钱学森图书馆他的专属阅览室里见面，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能坚持每天来图书馆看书，不得不令人钦佩。 穿着蓝色中山装的袁教授正坐在蓝色玻璃窗边的书桌边看书，他带着金色的老花眼镜，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袒露在外的手背上布满了老人斑，老旧的酒红色办公桌子上摆着一个保温杯，袅袅的热气在蒸腾，阳光照在袁教授花白的头发上，闪耀出一片夺目的光…… 成默点头说道：“是！” 招魂 进门右侧是一个到顶的红木书柜，书柜的玻璃门里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书籍，以历史类的书籍居多，有大众的《史记》等二十四史原著，有小众的《竹书纪年》，有宋朝的《资治通鉴》，有清朝的《四库全书》，有华夏自己编纂的《中华史纲》，也有剑桥出的《剑桥华夏史》…… 成默知道这里面有关秦朝的书籍，绝大多数都有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参与编撰，袁中一教授不仅仅是“秦俑学”的大拿，更是秦代各种文字方面的专家，被评为国家优秀图书一等奖的《秦代陶文》就是袁中一教授主编的。 于是成默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正襟危坐用手指按着文字慢慢下移着看书的袁中一身边静静等待，保姆样子的中年妇女见状本来想拍一下袁教授的肩膀提醒他，成默却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于是中年妇女朝着成默微笑了一下，便没有将挥舞在空中的手拍下去，重新坐回了后面的凳子上。 整个书桌下面几乎都是袁老在各种发掘现场拍的照片，没有和什么华夏领导以及外国名人的合影，成默内心的崇敬油然而生，因为他父亲也是这样，绝大多数冷门学科的学者都潜居在斗室之中，洁身自好，与世无争，保持他们纯洁的德性，把世俗的过眼荣华置之不顾，只为追求物质之外的真理。 成默虽然不愿意做这样子的人，但是对这样的人还是格外的尊敬的，尤其是从万神庙归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