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颜亦童“哼”了一声，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十分大气的说道：“以后你就归本小姐罩了！可不许随便对别的女人抛媚眼……” 颜亦童坐了下来，抬起右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带着亦真亦假的羞意说道：“没有不要你啊！我又没说不要你做我老婆……” 颜亦童和冯茜茜同时白了付远卓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好意思，你只能当小三了。” 成默看见木质飘窗的外，橘红的夕阳已经消失不见，路灯一盏盏被夜点亮，泛白的天际线浮现了淡淡的月牙，心想：似乎，这样的感觉也不算坏，如果能一直这样轻松的活下去，那就好了。 注解1——人工智能的一个比较流行的定义，也是该领域较早的定义，是由约翰·麦卡锡（john arthy）在1956年的达特矛斯会议（dartouth nference）上提出的：人工智能就是要让机器的行为看起来就象是人所表现出的智能行为一样。但是这个定义似乎忽略了强人工智能的可能性。另一个定义指人工智能是人造机器所表现出来的智能性（弱人工智能）。总体来讲，目前对人工智能的定义大多可划分为四类，即机器“像人一样思考”、“像人一样行动”、“理性地思考”和“理性地行动”。这里“行动”应广义地理解为采取行动，或制定行动的决策，而不是肢体动作。主流科研集中在弱人工智能上，并且一般认为这一研究领域已经取得可观的成就。 非正常人类之间的温情与冷酷（下） 快到十点的时候，厚实的雕花黄梨木桌上只剩下了残羹冷炙，除了成默和颜复宁还端坐在椅子上，其余四个人都已经东倒西歪，成默是因为一直没有喝酒，而颜复宁是因为本来酒量就不错，且并没有喝多。 成默稍稍楞了一下，他也明白男生、女生之间的那种秘而不宣的厕所友谊，在下课的时候相约一起去上厕所，大概是关系达到一定程度的亲密，才会主动邀请对方一起去那样污秽的公共场所。 比如班里某某喜欢某某，比如昨天谁又向谁表白了，比如谁谁昨天玩什么游戏又氪金了多少…… 成默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邀请一起过去厕所，他总是在别人做早操的时候独享学校那宽敞明亮的洗手间，不需要和别人在那里比大小，或者比谁尿的远…… 成默没有多犹豫，便直接站了起来，毕竟他这几个小时，他一直没有上洗手间，确实也有点需要去洗手间了。 在他看来颜复宁确实足够称得上是天才，21岁拿到帝国理工的双硕士学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即便是成默也不能免俗。 为了保证四面通透的亭台结构，洗手间并不是在包间里，而是在楼下。 颜复宁主动开口说道：“不知道你智商测试多少，我169，星城精神病医院和教育科研所权威确认，我猜的话，你一定没遭遇过这样的场景，学校里全年级的人都在围观你做测试的热闹景象……” 颜复宁只是稍作停顿就继续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下午三点十二分的时候，我被带到走廊尽头一间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条形桌后边坐着一位穿中山装的中年人，以及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穿着中山装的人对我说：‘坐下’，白大褂则对我说：‘不要紧张’……其实我一点都不紧张，走廊外面趴着那么多人，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测试结果令所有人满意，也令所有人惊讶……在一年以后，我就去到了京城，进了一个第一次让我觉得有些可怕的地方，我被蒙住了双眼，带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刚刚解开蒙眼布的刹那，乳白色的灯光耀眼，虽然那些人既不穿中山装，也不穿白大褂，问的也都是一些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问题，比如‘你来做下这个拼图，嗯！速度挺快的……’，‘你来找出这些数字的规律’，‘你来做下这个测试’……我看见了这些题目中埋藏着无数的坑，但我不确定我该如何回答才对我有利……我曾经看过无数的秘史，讲述历史上的一些国家是如何将天才集中起来做实验的……” 成默从来不是那种会被好奇心所折磨的人，他忍住了询问的冲动，扶着扶手和颜复宁一起向下。 “历史老师当然上钩，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背诵一遍，说我如果真能背诵，以后就随便我在历史课上做什么……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我闭着眼睛在全班同学面前把课文背了出来，一字不差，历史老师这下不仅没有批评我，还表扬了我……这让我发现人类其实是很没有原则的动物……于是我开始尝试破坏规则，看看大人们的底线在哪里，这实在太有趣了，因为他们的底线比我想象 颜复宁的话清楚无误的告诉了成默，他是“反社会性人格”，很多天才因为过于容易看清楚事情的本质，因此都有反社会倾向，这很正常。 颜复宁推开有些古旧的木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成默先进了洗手间，然后他将门悄无声息的合上，跟着成默走向了便池。 两个人站在便池前开始拉裤链，成默很快就开始了小便的动作，浅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的浇在了洁白的小便池里，然而颜复宁却没有撒尿，他低头看着成默施展出卵覆鸟飞的动作，一言不发。 “嘿！成默，能帮我拉开裤链吗？”等成默拉上裤链颜复宁笑着问道。 颜复宁摆了摆头，表示遗憾，自己伸手拉开裤链，“我们都是一种人，所有的知识都是来源于书上，并太懂得这个世界的真实，我们对待有血有肉的东西其实很冷血，因为我们认为一切都将只是数字或者虚无……” 成默面无表情的盯着颜复宁，并用余光瞟了瞟颜复宁的手腕，颜复宁皓白的手腕上空无一物，绝大多数人不会把衔尾蛇手表升级到最高等级——“不可见”，这样要浪费四点等级点数，实在太不划算了，一般都只是升级到可变幻任意形态，只需要两点就足够了。 “你说对不对？”顿了一下，颜复宁将纸巾扔进废纸篓，然后拍了拍成默的肩膀，笑着说道。 “成默，你觉得在一个极端的环境下你应该如何面对一个反社会性格的人？比如……在一辆无法停止的列车上，你面对一个你无法反抗的反社会人格，并且还是个戏剧性人格的变态……”颜复宁左右手像铁钳一样力的抓着成默的左右手手臂问道。 颜复宁狞笑着说道：“表演性人格就是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这类人一定会享受观众的某种情绪，如果加上反社会性人格，他还会喜欢说教，因此他需要能够懂得他的观众。当出现这种他认可的观众时，他就会觉得自己的表演更有价值。如果是我处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我首先会引起他的主意，表现出独立自主的意识，强大的理解能力和判断力，同时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完全不足够对他造成威胁，那么就能变成为他认可的观众，甚至配角，只要没有人能取代我在他心中头号观众的位置，那么我始终都会是安全的……” 颜复宁突如其来的话语像忽然从黑暗中射出来的子弹，擦过了成默的鼻尖之后，才让成默感觉到一丝后怕。 不过颜复宁给他危险气息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像是此刻他正面对着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但这笼子并不是非常可靠。 小说里形容特别有魅力的坏人的笑容，经常用“邪魅”这个词，但这个词很难具体去想象，成默觉得颜复宁此刻的笑容就有点那个意思，比坏坏的笑程度更深，比狰狞的笑程度要浅，明显的看出了外放的邪恶，然而他俊朗的长相，却让这邪恶都充满魅力…… 顿了一下成默继续说道：“我猜你小时候一定经历过什么……所以颜亦童是你的安慰剂，你希望她能获得你所不能获得平凡和普通……” 也许普通人无法理解智商高的人为什么会渴望普通，不明白——才能，对某些人来说，正是最为可怖的诅咒。 如果说谎是不对的，那么说谎者只是因为相信了书籍或者相信了他人，所以说了谎，那么他对还是不对？ 如果说说谎是不对的，那么说谎者是因为礼貌或者其他原因恭维对方，比如售货员明知道对方长的不够漂亮，还要夸奖对方漂亮，那么他对还是不对？ 普通人或许看不穿抑或看穿却不“在乎”世界上的“谎言与谬论”，但对于感觉更为敏锐的天才来说却是极其痛苦的，因为他们无法放弃思考，尤其是在他们无法找到答案，而大人们又不能给他们满意的解释的时候。 颜复宁并没有反驳成默的话，两个人在灯光下静静的伫立片刻，洗手间的灯光并不算明亮，搁着青瓷盆的洗手台边放着一只印度簪花铜质熏香炉，里面有香气袅袅的盘旋上升，馥郁的熏香味道提高了嗅觉系统对臭味的检知阈值，让那些令人不适的味道不被人感知，让那些惧怕熏香的蚊子暂时躲在了其他的角落……明白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显然谢旻韫更适合你，你还是去找她吧！” 颜复宁不以为意的说道：“至于谢旻韫，我也只是建议……童童和付远卓终归只是普通人，高中毕业你们就会渐行渐远，何必浪费时间？有空多看点书不好么？” 已经稍稍清醒一些的几个人正坐在麻将桌上玩游戏拼酒，颜亦童见自己的哥哥和成默一起上洗手间，还一起回来，眉开眼笑的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上个洗手间上这么久啊？都差点要付远卓看你们是不是掉进马桶里被水冲走了呢！” 恰好玩六七八颜亦童又输了，这次要喝两大杯米酒，她跳了起来拍了拍肚皮，叫道：“啊！真喝的要撑得要死了……” 颜亦童冷哼一声道：“谁要耍赖了……”说完端起杯子就是一饮而尽，接着十分大气的伸手抹了抹嘴巴，连纸巾都没有扯。 颜亦童住着颜复宁的胳膊嘟着嘴巴道：“不想回去，还等着你们两个一起来玩游戏的呢！” 成默假装低头看了眼手表，“算了，已经十点半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于是众人都站了起来，提包的提包，找手机的找手机，纷纷朝外面走去，站在包间门口的值班经理送一群贵宾下楼，直到停车的地方，付远卓和冯贞贞开了车，但都喝了酒，便叫了代驾。 付远卓还喊着要送成默，成默则摇头说自己已经叫好了专车，付远卓便道那就陪成默等专车来了在走。 上车的时候颜亦童回头看着成默大声说道：“成默，我们明天在找你玩啊！一起去网吧玩《英雄联盟》……” “不许没时间！你要不出来，我们就去你家骚扰你去。”颜亦童鼓着腮帮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