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光头尼古拉斯就迅速的打开门向着门外走去,接着谢旻韫背着成默的本体跟上,而带着口罩背着断了腿的野狼帮众的成默则走在最后。 守在连接处门口的黑帮份子问道:“嘿!尼古拉斯,怎么了?” 端着ak47的黑帮份子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正在惨嚎的那个人身上,他上身赤裸着手臂和背上全是灼烧的痕迹,红色的肉向外翻着,像是被油淋过一样,样子十分惨烈,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皮肤和油脂燃烧过的焦糊味。 但林之诺带着口罩实在太可疑,于是其中一个人问道:“你,干嘛带着口罩?” 倒三角眼光头男回头道:“亚历山大,你可以少说两句吗?你要实在不想干可以滚下列车,老子一路上已经受够了你的抱怨……你得庆幸现在不是你被背着……” 对方听到如此地道流利的俄语,加上背上的那个患者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两个守在门口的黑帮份子也被不停的嚎叫和那难闻的气味逼得有些受不了了,打断林之诺和倒三角眼光头的争吵,“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赶紧把人送去治疗吧!你们还要吵下去他都快要不行了……” 四个人个人顺利的走过了十一号和十号车厢,毕竟黑帮份子不是警察,专业素质差的非常远不说,又遇到了成默这个深谙心理学的人,所以顺利的让成默和谢旻韫走到了九号车厢,居然没有被人发现。 这其中至少存在两种类型的隐性误导:分别叫做变化盲视,除非观察者把变化前后的状态直接进行比较,否则这种变化不会被发现;还有一种隐性误导,叫无意盲视,是指人们对一些出乎意料的事物会视而不见。 安全的经过最后一道关卡,倒三角眼光头尼古拉斯,略有些紧张的低声说道:“前面就是九号车厢,你答应过我,只要顺利到达,就会放过我们的……”尼古拉斯说话的声音还在颤抖,鬼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就在他身后的这个男人跟魔鬼一样,不仅能徒手击穿3厘米厚的钢板,还能让水瞬间结成冰,他亲眼看见这个来自东方的男子在洗手间用水做成了5公分厚的冰墙,还把那把乌鸦手枪递给了他,让他开枪,这种离奇的要求尼古拉斯从来未曾遇到过,他稍作犹豫对准了这个神秘男子的眉心开了枪,就在洗手间里,当时枪口距离这个男人不过两拳的距离,然而他却目睹了神奇的一幕…… 当时他的心情很复杂,只想跪在地上深深的忏悔。 而作为人的他怎么可能和神的使徒为敌?这是尼古拉斯丝毫不敢反抗的原因。 光头男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感谢上帝的保佑!” “您尽管吩咐,我保证不打一点折扣的执行……”光头尼古拉斯语气虔诚的低声说道,他打算这次事了就彻底退出黑帮,从此洗心革面,做一个忠诚的教徒。 成默带着谢旻韫走向了9-12包间,然后敲响了房门,勉强这也算是故地重游。 成默知道那是埃文斯,他回答道:“埃文斯先生,不管是谁,你没得选择,必须开门。” 他的质问十分虚,明显的底气不足。 埃文斯还以为成默说的是他背上正在呻吟的俄罗斯人,有些发愣,“我害了人?” 成默扫了一眼房间里面,小萝莉瑞贝卡正躺在床上睡觉,埃文斯太太扭头看见了门口造型诡异的成默和光头尼古拉斯,立刻用手遮住了小萝莉的眼睛,而埃文斯先生则惊慌的双手伸直,拦在中间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然后埃文斯和埃文斯太太就看见了背着成默本体的谢旻韫,穿着迷彩服带着帽子的谢旻韫的脸上还全是血,遮住了大半张脸,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是谁,至于成默的本体脸埋在肩膀处,更加看不清是谁了,埃文斯一下没有认出来,疑惑的问道:“你们?” 成默淡淡的说道:“不需要我说什么了吧?别人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下车,你们怎么回报他的?”说的话,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的脸一下就变得十分苍白,埃文斯先生闭了闭了眼睛,万分艰难的说道:“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警察说车上有恐怖份子,我当时心慌意乱,没有多思考就说了出来……真是对不起!” 成默冷冷的说道:“现在说对不起毫无意义,你们必须做点事情弥补这两个好心人所遭受的伤害!” 成默将谢旻韫和自己的本体安顿在埃文斯的房间,就背着断了腿的野狼帮帮众和光头男尼古拉斯准备离开,在埃文斯快要把门关上的时候,成默忽然伸手扒住了门框。 已经脱掉迷彩服,洗掉脸上血迹的谢旻韫,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嗯”了一声,成默能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复杂表情,有经历了不该经历的惊慌,有目睹了不该目睹的胆怯,也有守护她想要守护的坚决,更有一种披荆斩棘度过困难的信心。 成默知道她“嗯”的毫无意义,他知道她不会对着无辜的人开枪,但成默也别无他法了,在k20上他唯一能够信赖的人只有谢旻韫。 于是成默收回了目光,对站在门口的埃文斯冷冷的说道:“埃文斯先生,请你记住,你已经害过了成默一次,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在犯错误……要知道他可是违反了我们华夏特工的纪律,想要救你们一家的,然而你不仅仅害我们针对恐怖份子的行动失败,还让成默被恐怖份子给发现了……” 成默看见埃文斯那浮满汗渍的油腻的脸庞,上面的表情也很复杂,愧疚、后悔、羞耻、还有害怕,混合在了一起,像是一碗难以下咽的杂烩汤,他并不能完全相信埃文斯,但他知道埃文斯没得选,因为小萝莉瑞贝卡就睡在谢旻韫的身边。 至于自己的本体,则被成默用几层被子牢牢的包了起来,塞在了床下面,成默已经试过了,被几层被子裹着的隔热效果很好,热成像仪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此时此刻这间房里只有一个不太稳定的因素,那就是睡在埃文斯先生上铺的金发俄罗斯女郎,不过她刚才已经在成默的威胁下答应了绝对不会走漏风声,她说她只想能够在伊尔库茨克安安全全的下车,绝对不会多事。 当然,还因为成默对谢旻韫有信心,就算发生什么,只要谢旻韫能在房间里支撑一分钟,他就能及时赶过来,只要来的不是天选者,俄罗斯黑帮的人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尼古拉斯主动给成默解释道:“这是列车长谢尔盖·沙库罗夫的房间,据说是柴油锅炉操作不当引起的……” 按道理来说现代柴油锅炉是非常不容易爆炸的,第一,柴油闪点比较高,本身还算安全。第二,锅炉爆炸的要求也还是蛮高的,除非是锅炉空烧的情况下,还得没开循环泵,或主管道闸门关死时。又或者锅炉火烧的超过规定的锅炉最高限定温度时,同时还必须安全限压阀坏掉。 成默并不觉得列车长死于偶然,可他的死与希尔科夫有什么联系,成默这里的信息太少,实在难以做出判断,成默暂时将这点疑惑放下,他站了起来,在面目全非的包间里转了转,随手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转头对尼古拉斯说道:“等下你得帮忙把拿破仑七世收集到的关于列车上所有亚裔的资料给我弄过来,我不需要其他国家的,只要韩国和曹县的就行……”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这个我想我的老大,刽子手叶夫根尼那里应该有。” 成默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背上的断腿男淡淡的说道:“现在是到了考验你运气的时刻了!” 成默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的手机带了吗?” 成默点了点头,说道:“带了就行。”说完成默就把断腿男递给了尼古拉斯,从裤带子里掏出在列车长房间里捡到的方形钥匙,扭开了列车门的开关,然后将车门左手边的一根铁棒,旋转了九十度,直接拉开车门,顿时剧烈的风就从车门处朝着车厢里面灌。 成默淡淡的说道:“我言出必行,所以我不会要你的命,至于你能不能活下去,那不是我的事情,一切都得看上帝的……”里每小时的列车上扔下去,是绝对不可能活命的,他咽了一口唾液,然后用有些干涩的嗓子说道:“大人,您说过会给他一条生路的。” 断腿男抱紧了尼古拉斯的脖子,摇着头说道:“不要,不要……” 断腿男这时已经完全崩溃了,紧紧的抱着尼古拉斯的脖子不愿意撒手,胡言乱语并对成默破口大骂,只是他的声音还没有从门口吹进来的风声大。 说完尼古拉斯就看见抱着断腿男的成默,轻轻一跳,随后消失在了列车的门外,像是被风吹的不见了,尼古拉斯被成默这出人意料的动作完全惊呆了,他没有想到继徒手接子弹之后,这个神秘男子又表演了一出跳火车,在他的思维还处在震惊之中,还没有想到成默到底还会不会出现的时候,成默就出现在了疾驰的列车的门旁边,他在和列车并驾齐驱的奔跑,随后他轻松的拉住把手站了上来,就像扒上了一辆时速不过二十公里每小时的公交车。 这样想着尼古拉斯看着眼前的成默,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希望这个魔鬼一样的幻影消散,然而耳光响过之后,他却听见冷淡的说道:“打自己耳光没用,这证明不了什么,梦中是可以模拟痛觉的,所以要证明这是不是梦,你可以试一试将自己的手指反方向靠在胳膊上,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人是做不到的,但是在梦境中轻而易举的可以做到,并且不会疼痛。” 白夜追凶(1) 正值午餐时间,原本该是座无虚席的餐车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连满脸胡子的俄罗斯厨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果只看这里,似乎这是一辆空无一人的列车。 不管这些人的情绪怎么样,这辆列车却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它用毫不停歇的奔驰来与世隔绝,没有人知道它将去向何方。 但其实,没有人知道他能够等到的是到达还是毁灭。 此时此刻拿破仑七世正在房间里悠闲的享用着他带上的车法国大厨为他准备好的松茸鹅肝,这属于法国鹅肝里最高级的食材了,配的酒则是自家酒庄出品的白葡萄酒,由顶尖的酿酒师被称作铁娘子的安妮·克劳德·勒弗莱监制,用30年以上树龄的霞多丽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