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列车之熵（上） …… 在黎明的曙光尚未到来之际，疾驰中的k20十六号车厢，41－42包间里爆发出第一声枪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三声，只是在列车前行的声响中，这连续的三声瞬间就被淹没，列车依旧在朝着日出之地义无反顾的前行，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改变它的方向。 片刻的沉闷过后，“呯～呯～呯～！”的敲门声和俄语以及英语的问话声在41－42包间外面响了起来，让不安更加激荡。 站在床上靠窗户角边的谢旻韫落目睹了这一切在瞬间发生，她期待的奇迹向闪电一般的出现了，她却丝毫没有兴奋的心情，在这一刻刹那她的脑海里又沉浸入了一片空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时间和空间都变成了灰白色，显得浑浊而阴暗。她站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一切的感官都消失了，只有肌肤似乎还能感受到粘稠的空气在艰涩的流动，这粘稠的空气直冲脑海，按压住她的思维，让她的呼吸停顿，甚至快要窒息了。 “学姐，赶快下来帮忙……” 谢旻韫宛如被人从水中捞了起来一般，所有消失不见的东西重新被感知，声音、画面、气味、温度……全部再一次涌入她的眼耳口鼻、四肢百骸。 安稳的彩色。 成默平静的看了谢旻韫一眼，对外面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轻轻说道：“深呼吸！” 实际上成默早在心里模拟过很多次迫不得已杀人的情况，再加上他不是第一次以暴制暴，也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因此才能表现出一脸从容无所谓的样子。 成默弯腰检视了一下瓦鲁耶夫背部的伤口，金牛座是小口径手枪，造成的破坏力并不大，三个瞬时空腔分布在脊椎附近，深蓝色纹身上面有三个红色小孔，看上去伤势不算严重。 他从床底下摸出被瓦鲁耶夫踢进去的水果刀，对谢旻韫说道：“学姐别愣着了！去把防盗链挂上，把床底下的箱子全部拖出来……” 成默淡淡的说道：“首先人是我杀的；其次他是野狼帮的黑道份子，不是警察，我这是合理的自卫反击……” 成默感觉到了谢旻韫滚烫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她湿漉漉的手心从自己的手背上滑过，拨动了成默心里的某一根弦，成默心想：不过是吊桥效应罢了，不要太在意。 谢旻韫“哦”了一声，连忙从成默身上起来，快速走到门边将防盗链挂了上去，然后准备把箱子从床底下拖出来。 谢旻韫有些心慌意乱，问道：“怎么办？” 成默费尽力气，将瓦鲁耶夫翻了过来，发现正面的创口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因为害怕自己枪法不准，没办法击中瓦鲁耶夫，所以他是忍到最佳的时刻才连开三枪，而且几乎是凑着瓦鲁耶夫的身体开枪，所以小口径手枪也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此刻三个硬币大小的圆孔正汨汨的向外冒血。 瓦鲁耶夫翻了翻眼皮，“呵呵”一笑，顿时血沫就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既然身为黑道份子，当然清楚结果会怎么样，我只是没想到，我瓦鲁耶夫居然会死在一个孩子手里……” 瓦鲁耶夫有气无力的说道：“俄罗斯男人从不怕死！”接着他用尽力气大喊道：“兄弟们，冲进来抓住这两个煞笔（ypoд），一定不要一下杀死他们，要灌药，要轮x，要……”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撞门，成默回头看见谢旻韫已经把箱子都从床下拖了出来，他立刻从枕头下翻出还剩下的三个弹夹，递给谢旻韫，然后从裤袋子里掏出小巧金牛座手枪塞到她手中，“等下躲在床下开枪……守住三分钟就行，我用通讯器联络李叔叔在车上的同伴……” “你练过枪，我没练过，听我的，快点，现在和我把这个男的抬到你的床脚……”成默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时坚固的木门已经发出了快要支离破碎的声音，外面的叫骂声也越来越响。 眼见木门就要支撑不下去，成默对着下了床的谢旻韫说道：“快躲到床下面去，开枪的时候千万不能犹豫，用莫桑比克射击法，先 谢旻韫点了点头，看着成默还想说点什么，成默却没有理会，弯腰将另一个箱子塞在瓦鲁耶夫的脚边，在谢旻韫床下形成了一道屏障，只给她留下了开枪的间隙。 就在此时，木门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应声歪倒，恰好对方破门而入。 躲在床下的谢旻韫看见走廊外面的灯光透了进来，狭窄的门框里出现了一双脚，她双手持枪，以俯射的姿势对准了对方的膝盖。 在列车急速行驶的恒定节奏中，再一次奏响了不和谐的音符，第一个进门的人应身跪倒在地，谢旻韫能够清楚的看见对方惊恐到扭曲面容。 漆黑的金牛座对准了对方的眉心，她看见了对方瞳孔里死亡的阴影，谢旻韫呢喃着成默对她说的话语，准心与眉心连成一线的瞬间，谢旻韫扣动了扳机，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手枪和她的手臂融为了一体。 子弹在泛光的空气中倏然而去，狭窄的车厢里枪声如弦惊。 接着死神的鲜花在眉心盛放。 死亡列车之熵（中） …… 谢列门捷沃机场一架湾流650私人的飞机将在黎明时分起航，此刻天际线一片黑暗，黎明似乎遥不可及，只有航站楼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机舱。 机舱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到令人“窒息”，之所以要用“窒息”这个有些沉重的词语，是因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如同防毒面具一样的黑色面罩。 “3号，还有多久起飞？”翘着二郎腿的小丑有些不耐烦的转头问一旁带着防毒面具的男子，防毒面具的滤毒罐上印着一个白色的3字。 “一个小时？这可真是糟糕透了，和你们这些麻袋脸（德语：sacksicht，类似傻瓜）出一趟门真是无聊透顶，我宁愿坐囚车也不愿意坐这像坟墓一样的私人飞机了……”小丑西斯举起双手十分不满的说道。 “抱歉毫无意义……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小丑西斯转头看着3号兴致盎然的说道。 小丑西斯咂巴咂巴了嘴，在静谧的空气制造出了一些有些异样的声音，然后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将腿搁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那行，等到了地方喊我……我先睡一觉，也许梦里会遇到有意思的事情！” “这个你们自己决定，我无所谓。”小丑西斯相当不负责任的回答，然后将双手抱胸，将头靠在了沙发上。 小丑西斯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的指令就是你们自己做决定。” 小丑西斯发出一声怪笑，直起身子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石头剪刀布决定，我赢了，就去追k20，你赢了，就去追240。” “元首……还命令你一切听从我的指令，那么我现在做的这个决定，你是执行还是不执行。”小丑西斯打断3号的话，语气忽然从开始俏皮轻松变成了冷漠无情。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是石头剪刀布还是违抗我下达的命令。”小丑西斯迅速的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计时开始。 时间实在太短暂，他没办法思考，只能按照直觉行动，在小丑西斯的手指竖起两根的时候，伸出了拳头…… 三号没有说话，身体有些颤抖，像是背后有不可知的恐怖怪物。 这一段突如其来的独白，让整个机舱陷入了深沉的寂静，像是进入了真空，声音无法传递一般，只有小丑西斯那兴奋中带着不幸的诡异声音在回荡，他一字一句的音调间歇里充斥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刺耳感觉，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why serio？”西斯举起双手，像是好奇一般的回头看了看坐在他身侧和身后带着防毒面具的十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