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包厢里的气氛陡然间有些凝重了起来,那个名叫玛利亚·莎拉波娃的女人明显因为埃文斯的忽然开口有些异样,她将一只手放在了屁股后面,紧盯着横肉男,似乎像是随时准备袭击他的样子,只是横肉男正盯着埃文斯并没有注意。 听到埃文斯的话,金发女郎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稍稍松弛了一点,将手从后腰不经意的慢慢挪了下来。 埃文斯指了指放在小桌板上塑料袋,男子伸手将塑料袋扯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貌似装的都是一些俄罗斯零食还有一盒鱼子酱,男子随手将塑料袋递给一个正在翻箱子的士兵,“检查一下!” 埃文斯看着士兵用折叠刀把鱼子酱罐头撬开,然后将鱼子酱全部倒在了塑料袋里,颤抖着把和成默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末尾的时候又补充道:“其实,他应该不是恐怖分子……我只是觉得他说话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劝我在叶卡捷琳堡下车……现在看,也许他是对的!” 埃文斯看见成默送的东西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疑心病重了,于是开口解释道:“长官,他只是认出野狼帮的人,觉得车上黑帮的人有些多,所以很危险而已……我想他应该不是恐怖份子……” “你们不会……” “好像16号车厢……至于哪个房间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这无声的威胁把埃文斯吓的够呛,他心惊肉跳的说道:“我是真的一下记不起来了!!” 横肉男转身走出了房间,对着一个守在门口的男子小声说道:“在16号车厢倒数第二间房里有认识你们野狼帮的可疑人员,叫你们的人去看看……” 成默和谢旻韫从餐车回到房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也无心睡眠,各自躺在床上想心事。 没错,离他能够激活载体还要半个小时。 他已经看了很多次视频该如何开枪了,成默闭上眼睛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口中没有发出声音的默念道:“先打开保险,在上膛,然后扣动扳机……” 这样的设计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成默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心里却有些怀疑:“以现在的科技手段,定位和通信的东西可以设计的更隐蔽更小才是,但李叔叔给我的这个玩意实在稍嫌有点大,很容易丢失不说,对方万一搜身,肯定会把这个拿走,实在有些不科学……” 成默在想心事的时候,谢旻韫也没有闲着,从小到大谢旻韫从来没有担心过安全这种事情的,因为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无比安全的环境里,即便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些时候在有些地方会变的极度危险,但那也只是极小概率的事情,跟中奖差不多。 所以人们往往会不自觉的夸大自己的幸运值,于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比如绝症降临时,就会相当的不可思议,不能接受为什么是自己,甚至在没有被病魔打败的时候,先被自己打败了,其实死亡离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步之遥。 谢旻韫此刻躺在床上想的是,自己一定不能和成默说话,就算成默主动找他说话了,她也不能理他!不仅要让成默成为大胖猪,还要让他知道,他做错了事情,并被我谢旻韫给嫌弃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了凌乱且急促的脚步声,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乘客在走廊里的,成默立刻起身,偏着头侧耳倾听,声音越来越近,让成默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成默刚从床上坐起来,立刻包间里就响起了敲门声,成默穿好鞋站了起来大声的问道:“谁!” 成默走近包间的拉门,看了眼防盗链好好的挂在门上,于是他拉开了插销,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结果出乎成默意料的是,第一眼他就看见了那天夜里站在八号和九号车厢连接处抽烟的野狼帮的那个男子,只是眼下他穿着迷彩服,将匕首纹身全部遮住了…… 莫斯科时间2018年8月3日凌晨4时,震惊世界的“车城犯罪份子”袭击莫斯科至京城的k20列车案正式爆发。 不管是k20上的拿破仑七世,还是远在莫斯科,绰号“园长”的向日葵旗帜的旗手鲍里斯。 “组长,k20上出事了!”颜复宁转头去喊似乎正在床上酣睡的李济廷。 “还没有,是您要我们监控的谢旻韫小姐现在面临危险,根据潜龙二组发回来的信息判断,应该是黑道份子伪装成俄罗斯警察忽然对谢旻韫小姐的包厢进行临检……”!”了一声,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的说道:“告诉潜龙二组的成员,按兵不动,以发现希尔科夫为首要任务,不需要管谢旻韫小姐和她的小伙伴,他们有自保能力。” 发完了消息,颜复宁见成默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犹豫了一下问道:“组长,那我们什么都不做?” “不用理会k20上的事情吗?”颜复宁十分惊讶。 “遵命,组长!” “好的,组长!” “不知道!” 颜复宁也笑了笑,“我懂了,老大……” 颜复宁摇了摇头,“不介意。” “学习也就那样,至于毕业……还没有想好!” 听到来自李济廷的邀请,颜复宁犹豫了一下说:“我更想回国……我答应过家里人不会留在国外的……” 颜复宁宠溺的笑着点头,“一个小笨蛋。” 于此同时,在k20上的成默还不清楚自己正面临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旁边的潜龙组不会对他施以援手,更不知道早在意大利,李济廷跟王晋妍打过电话之后,保护谢旻韫的保镖就已经撤了回去,李济廷对他说的谢旻韫的保镖属于子虚乌有的事情。 也许……还有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靠谱的谢旻韫。 开门?不开门? 原本他不该陷入这样的两难,然而成默被李济廷错误的信息诱导,做了一连串在当下看来算不上正确的选择,如果他要不被李济廷误导的话,他会第一时间选择和谢旻韫去找拿破仑亲王寻求庇护,毕竟面子以及寻找希尔科夫和生命比起来只是小事。 所以,他只能在一条没有太多选择的狭窄通道里狂奔到底,不管这辆命运的列车将驶向何方。 站在门口的高加索之狼瓦鲁耶夫还没等成默把门完全打开,就在成默卸下防盗链的瞬间伸手扒住了门框,一把将门拉开,成默小胳膊小腿的,自然不是强壮到凶悍的瓦鲁耶夫的对手,加上猝不及防,一下就退到了谢旻韫的床边。 他将门推开,一只手抓着门,先是左右打探了一下一览无余的包厢,然后定睛看着坐在床上的成默和谢旻韫,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只手搁在小桌板上的谢旻韫身上。 扒着门框的瓦鲁耶夫先是张了张嘴,然后满意且意外的微笑了起来,接着他用一个个单词全是卷舌的俄式英语和蔼可亲的问道:“会说俄语吗?” 谢旻韫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更记得成默告诉过她,让他来回答问题,所以没有出声。 谢旻韫扭头看着瓦鲁耶夫,面无表情的摇头。 后面的人都知道瓦鲁耶夫的恶趣味,他不仅对如何折磨人有一种特殊的爱好,还非常喜欢年轻的chu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只是喜欢看到未经世事的人一脸惊恐的模样,少女们害怕的神情会让他格外满足,要不然他也不会叫野狼学校的人拿无辜的人练手。 瓦鲁耶夫走进包间,随手将门关上,还反身插上了门栓,在他眼里,这一对可怜的少男少女,就像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兔子,在等待他的蹂躏。 “成默,华夏。”成默假装有些紧张的回答道,他从对方貌似和善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叫人窒息的恶毒。 “跟我说说,你们来俄罗斯是做什么的?现在打算去哪里?”瓦鲁耶夫微笑着问。这种一反常态的孜孜不倦,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