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5章 小禾觉得不妙
云溪宗。
昔日高据山峦,宫殿起伏,云雾波荡,仙鹤翱翔。
不染尘世凡烟。
然而此时的云溪宗四处张灯结彩,涂红抹紫。
弟子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迎接着神感教的来使。
倒不是云溪宗没有傲骨之人,甚至恰恰相反.
云溪宗位置得天独厚,山门内不乏灵果。
尤其是名传朱明域的云溪果,修士不缺修行资源,自然与世无争,沉心修行。
对外界无欲无求。
在这种环境生长的修士,一心修行,道心坚定。
也曾和神感教爆发出一场大战。
然而,门内只有三两金丹真人的云溪宗又如何是神感教的对手。
再经历一场血洗之后,傲骨之人尽皆死去,余下的也不过狗苟蝇营之辈。
善法圣子的行宫如今正肆无忌惮的悬浮在云溪宗上,俯视碾压着整个宗门。
对于一州之首的宗门,可谓奇耻大辱。
但现在的云溪宗弟子,正五体投地,伏于地面高声欢呼:
“恭迎圣子驾临!”
“姐姐,就算你不出去,他们也不敢对你有所意见!”
小禾拉着姜元夏的手,在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秀气的眉毛不由得皱起。
好歹都是修道之人,怎么在乎起这些世俗的繁琐礼节。
关键还显得很俗气。
就跟农夫杀猪似的庆祝。
不过想起云溪宗的修士很少接触外界,不通世事,再加以某些人想极力的讨好她们。
故意做出这般丑象?
小禾又有些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这种场合不适合姐姐啊.
尤其是月华也会来,那个家伙可能会挑出事端,进而影响姐姐。
“不。”
姜元夏深呼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她发现自己现在.不是很抵触这种热闹场合了?
毕竟凡人的年节可比这喧闹得多,就在昨天晚上,她还拉着自己的师妹到处游逛。
只是现在没有师妹陪着,心中终究少了些依靠。
但,自己不想做一辈子的废物!
“姐姐放心,以你的身份,何须在意他们的看法!”
小禾着急起来,姐姐不会又想逞能吧!
她知道姐姐内心一向很坚定,一直想通过各种手段来改变自己。
包括虐杀那些弟子,甚至也称得上是姐姐尝试的手段。
可是曾经姐姐的努力,无一例外,不仅没有解决,反倒加剧了姐姐的病。
“放心啦,小禾。这次可不一样哦。”
姜元夏揉了揉小禾的脑袋,手忽而一僵,默默的又收回手。
她.也不想再模仿师尊了。
四年里日日夜夜的梦魇,在接触他的过程中逐渐粉碎。
师尊似乎很弱小,似乎不强大,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
或许,正是因为师尊的弱小,她今天才敢出去吧。
姜元夏想着想着,脑海中忽然又飘过一个念头:自己早就知道师尊没那么强大,不是么?
“姐姐!什么不一样,你脸色都变白了!”
小禾不满的摇晃着黑发少女的手臂,少女脸色就在刚刚,忽然白了一瞬。
姜元夏怔了怔。
或许只是因为,曾经无论是在空间还是时间,都太过遥远,师尊的形象在距离中便开始模糊,更加令人不安,哪怕.明知弱小。
她刚刚竟然可笑的以为,师尊是故意那般作态,是为了她着想。
真是个笑话啊。
明明师尊那么厌恶她,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
若真的这样想,岂不就是狗么.
不惜一切代价的美化主人,就算被虐打,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好。
受到他随手施下的恩惠,就能欣喜万分.
师尊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只有解决这个根源,她才会成为一个正常人。
其他任何手段都是没用的。
她只可能是因为减少了对师尊的恐惧,病情才开始减弱!
黑发少女的白皙双颊涌上红晕,她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无奈道:
“就这一次,若是还不行,以后都听小禾的。”
小丫头闻言还是闷闷不乐。
她下意识的想起来之前自作主张的行为,小心翼翼的看向姜元夏:
“姐姐,小禾不是想操控师姐,但是,小禾真的放心不下,嗯,若是姐姐执意如此,小禾便听姐姐的。”
小禾对姜元夏了解剔透,她自认为天下没有谁能比她更能了解姜元夏了。
昔日她便坚决反对姜元夏去见姜河。
哪怕姐姐在今天回来后,好似病情好转了一些.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呢喃,也不会突然的轻笑。
她也依旧认为,姜元夏当初不该去见姜河。
看向姐姐略显急促的呼吸,直觉给她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恭迎圣子驾临!”
底下的弟子又排山倒海似的欢呼出声。
姜元夏定了定神,将幕篱戴上。
这倒不是姜元夏为了躲避,女性修士遮蔽容貌是常有之事,这些人也不会有所异议,恐怕只会认为他们不配看到善法圣子的真容。
众多五体伏地的修士中,唯有一名赤衫老者跪在地上。
精神矍铄,白发苍苍。
他挪动双膝,来到姜元夏面前,恭敬道:
“恭迎圣子,圣子请随我来”
“免礼了”
姜元夏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这老者她曾见过,是云溪宗昔日的长老之一。
曾经只是筑基圆满的修士,在云溪宗被围时,心怀异心,暗中投奔神感教。
并亲手杀了无数的云溪宗弟子。
事后,受到神感教的赏赐,命他为云溪宗新任掌门。
在神感教的赏赐下,结合云溪宗内本有的资源。
这个修士出乎意料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到金丹期。
按理说,一个金丹真人,就算是神感教也不会视之为蝼蚁。
不必如此奴颜婢膝。
她对这种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就算就算是师尊这种变态,也敢从无涯门手中夺回自己的所有物,也不会因为对面是蛇尊者和太真天,而心生逃避之心。
连师尊都不如
姜元夏对这个人更为厌恶。
红衫老者闻言,没有推辞下去,干净利落的从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