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里的大部分人都出来了,甚至已经有离开的了。珍宝全部都分完,最重要的传承也已经有人接受,这个传承的理应也结束在这里,是最好的结果,对所有人都好。
但传承主人没有结束它,只是自己想要看戏,便开始仗着自己是这里的主人,消费他人的生命,强迫他人留在传承里供他取乐。
“你难道不会这么做吗?不要把自己想的多么高尚。就算是天道,世界意识,也会有自己卑劣的一面。”被人嘲讽,传承主人也没有生气,好似他的脾气很好一般,之前在??巴耒面前的样子是他演出来的。
他在消散前的每一刻里,依旧是那个“仁慈”的大佬,“宽宏”的前辈。
白芨便笑了,“我从没说过我高尚,我甚至可以说从不是个好人。”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也曾因为无法无天被帝麟教训。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当然也会因此而剥削他人。”
黑焰被附在女子的手臂之上,从传承主人的身体中穿透,接着冲向天空。还不待传承主人有任何的动作,他已经开始消散。
这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
“你……”传承主人转脸看她,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该把传承传给你的。”
白芨根本不在意这个传承,她连自己族内的传承都没接受,更何况是外族的传承?
“免了。”白芨收回手,传承因为传承主人的消散而开始溃散崩塌,在现场的所有人马上要分别之际,白芨罕见的没有先去搭理柳青,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司月清身上。
在传承开始崩塌之际马上看向白芨的柳青:……
柯此时正守在他的身边,两人离白芨都有段距离,跟司月清的距离只会更远。
因为白芨没有看向自己,柳青的心情下意识的变得不悦,连一直半勾的嘴角都不自觉的抿直,除此之外,没再有其他的表现。
而白芨跟司月清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司月清无法在传承彻底崩塌之前来到白芨身边,但白芨可以,只是她并没有这么去做的理由。
没有必要不对吗?说到底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对着司月清点了个头,白芨用他能听见的声音简单提了一句,“传承结束了,你的师妹们也都会出现,我只希望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能接受。”
“还有,以后最好别再见了。”
白芨本就极其讨厌麻烦,现在又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了一伙来头不小的人要“灭世”,还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偏偏目前对对方的来历背景各方面情报所知甚少,想想就让人心生烦躁。
可以的话,白芨真的不想再跟气运之子们扯上纠葛,毕竟在白芨看来,气运之子就等同于麻烦。
两个麻烦加在一起,白芨真怕下次她忍耐不住,再把目前来看更脆弱更好打一些的气运之子先给刀了了事。
遇上一两件麻烦事可以说是生活的考验,处处是麻烦,白芨真的会失控谢谢。
察觉到白芨的话里有话,司月清先是一愣,还没细想明白,就听第二句话紧跟着传来,再然后的视线里,便是白芨话落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奔向那个长相艳丽的少年。
失去意识到前一秒,司月清清晰的看到,女子伸手拽过了少年,牢牢的牵住了对方。
——这一幕有很强的既视感。
有不明的,宛如涂鸦一般的画面在司月清的记忆中闪过,但没等司月清抓住它们,自己便先失去了意识。
虽说大家是一起进入的传承,但由于传承最后是崩坏的,活着出来的人并没有落在一起,甚至根本不是进入传承的那个地方。
司月清感觉自己的意识好似只消失了几秒,但等他恢复意识赶紧看表时,才发现时间距离传承崩塌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和戈雅琪,还有凰霏秋都在,只有他是醒着。
下意识的惊出一背的冷汗,这若是在那半个小时里遇上其他敌对宗门的人或是什么异族,他们估计全都交代在了这。
目前来看只剩他们三个,司月清挨个检查一遍,确认凰霏秋和戈雅琪两人只是受了轻伤,现在是正常的昏迷,并无大碍后,便退到一边守着她们。
另外那个内门弟子不知去向,不知是死在了传承里面,还是出来时没有跟他们传送在一个地方。
人数的大量锐减让司月清心生不安,但也做出了决定,打算等回到宗门,他便去找宗主领罚。
戈雅琪是先醒的,她先是懵了一下,接着察觉到身边有人,视线马上落在司月清身上,发现他并不是传承里的那身着装后,又愣了几秒。
“司月清?”这是戈雅琪第一次没有叫司月清师兄。
注意到戈雅琪的状态有些不对,司月清也没有开口提醒她称呼上的问题,点了点头,“是我。”
戈雅琪咧嘴开始苦笑,笑着笑着,有泪珠滚落,她便边哭边笑,看上去非常狼狈,跟平日里的她一点都不像,但此时戈雅琪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她俯在地上,哭声由压抑渐渐放开,接着大声嚎了出来。
司月清抿唇,没有开口劝阻她。总归有他在这里守着,让师妹放肆一下也无妨。只是这时的他多少有些词穷,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他无从下口安慰,生怕在戈雅琪的伤口上撒盐。
戈雅琪哭了半天,鼻涕混着泪水流淌,找不出她平日里的半分样子。
发泄了十五分钟左右,戈雅琪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
司月清给她递纸,她也没有以往的不好意思,稍微修整一番,擦去泪痕和鼻涕,重新梳理了头发,但因为哭的太久,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红,还是能看出来她刚刚哭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