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名为止邪派,整体规模并不大,初代宗主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跟自己的门派闹僵后,单独出来成立了止邪派。
也因为当初的那场闹剧很是难看,止邪派起初的名声并不好,后来乔迁多次,时间过去百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普通人家哪知如何区分门派?因此止邪派大多数的弟子都是来自中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幼时早早便被送进了门派,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只知道灵原者高人一等。
也不只是止邪派,许多小宗门都是这样。
而花珀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他是这代宗主的私生子,其生母只是一个长的很好看但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出生前,他的母亲就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愿通过他抓住宗主的心,愿通过他替代如今的宗主夫人。
但花珀却让她失望了,早产儿出生的花珀天生较为体弱,宗主来看了一眼就马上离开。
因为是小宗门,拿不出来也不想拿出什么贵重的药材来帮住花珀,所以他只能这么虚弱下去,直到三岁那年,被宗门里的药师判定为体质太弱,无法成为灵原者。
生父把他们母子丢在后院,生母也因为失去希望而把怨气尽数撒在他的身上。花珀成了宗门里的受气包,但他并为产生恨意,而是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蜡珀就在这时出现了。
他承载着花珀的希望,也确实耀眼了一段时间,但苦于身体的脆弱,很快便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短暂的耀眼却让宗主夫人的孩子嫉恨上了他们,总是会带人来欺辱花珀。
但这次,花珀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他把蜡珀当做自己的挚友,在花珀眼里,蜡珀是独立的一个人,可周围所有人却都不这么想。
连花珀的生母,都对着花珀露出厌恶的表情。她认为花珀疯了,甚至根本不愿见到蜡珀。于是两个人格一路扶持着,眼里最后只剩下彼此,磕磕绊绊活到了六岁。
但直到白芨从那位欺辱花珀的,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手里救下奄奄一息的花珀,带花珀回到她的小屋,甚至是到今天为止,她都未曾在花珀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怨恨和欲望。
男孩气质干净,目光澄澈,虽时常腼腆,紧张时会磕巴,活得也很是小心翼翼,可心灵却一直非常通透美好。
也因此,倦怠厌世的蜡珀出现,很容易就被旁人看出。
欲望强如顿年,欲念少如花珀。
同时碰上这两人,白芨自己也觉得有趣。
“怎么了?”
那天的白芨也问了这句话。
男孩站在破败的院子里,生母早就离开他回到城市,只剩他自己在宗门里不停的挣扎。
男孩身上很多伤,白芨赶走宗门之子后,只给男孩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
“我还会回来吗?”男孩抬头,要白芨来形容,那目光清澈且愚蠢。
于是她顿了下,恶劣地开口:“如果你想,我当然不会拦着你。”
然后男孩便笑了。
白芨一直记得那个笑。
“谢谢。”
“我来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白芨回神,面前的蜡珀肃着小脸,身板挺直,“非常感谢你能把我们从那个宗门里带出来,并给了我们如今的生活。”
白芨不明所以,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所以大晚上来找她就为了说一句什么时候都能说的谢谢?
蜡珀见白芨没有反应,接着开口道:“今晚来找你除了道谢,其实还有别的事,想跟你说下我们那个灵力的事。”其实并不。
是花珀在窗户那看到白芨和顿年回来,但白芨的脸色一直不好,于是一直催着让出来找夜宵的他过来慰问。
他夜宵还没吃。
顿年回屋得早,白芨在楼下跟帝麟发了会短信才上来,正好被蜡珀堵到。
“有什么意外吗?”白芨一听是跟灵力有关,也跟着严肃起来。
果然还是出现问题了吗?
她想着早点解决,上前要给蜡珀探脉,却不想男孩往后一退,躲开了她的触碰。
?
一大一小对视。
蜡珀还是那个表情,看上去很是凝重,像是要说什么大事,“我们去餐厅说怎么样?”
“我饿了。”
于是一大一小来到餐厅,刚进来,蜡珀就奔着他刚才找到的夜宵去了。
夜宵已经被摆好了,筷子勺子也都放好,只有一人份,随时都能吃。
蜡珀到夜宵前,刚坐好,就看白芨紧跟过来,把盘子端到了她面前。
蜡珀抬头看她,目光控诉。
“说,你有什么事。”白芨单手撑脸,另一只手又把盘子推开些,也不管蜡珀控诉的表情,笑眯眯得看向他。
大晚上把我叫来餐厅看你吃夜宵?想的美哦。
蜡珀身体一僵,抿唇低头,捅咕花珀。
“你说要来找她,那你来啊。”
“这不是你说饿了,要控制身体的嘛。”
蜡珀翻了个白眼。两人感官互通,这话说的好似花珀自己不饿一样。
白芨就看眼前的男孩低了会头,再看向她已经换了个人。
这还是两个人格第一次在她面前互换,白芨觉得惊奇,忍不住对系统说:“唉,你看看人家,我们能不能也这样。”
系统赶忙否定,〖不可能,系统占据宿主的身体谋事,这可是系统的大忌!之前有个系统试图这么干,如今正被主神在三千世界里通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