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诶。”孟钰不乐意了:“你说谁眼瞎呢?自个儿眼神不好使倒赖我了!”嬗婵急得大吼:“你说谁!信不信我……”她威胁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闻见那股再熟悉不过的香味,气到充血的脸颊立即转化成了少女娇羞的红,聘聘婷婷地转过身叫住了低下头匆匆路过的苏白:“天师~多么美丽的相遇啊~”苏白老远就看到嬗婵郡主立在马车旁与另一位姑娘说着话,于是叫车夫动静小些把车停在另一边,马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下车朝内宫门疾步走去。得知小郡主直到宫宴这日还平平安安的,她就很开心了。嬗婵郡主人真的挺好的,只是她确实招架不住,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避不开的话……那就老老实实接受土味情话的洗礼吧!瞧瞧,见面头一句就是“多么美丽的相遇啊”,确定是相遇不是守株待兔么?苏白不得已停下脚步,礼貌地朝嬗婵郡主笑了笑,又冲着另一位姑娘颔了颔首。“天师!”孟钰嫌弃地瞪了眼刹那间变得无比矫揉造作的嬗婵,问苏白:“依您所见,郡主的衣裳是什么颜色的?”苏白看了眼嬗婵的衣裳,云里雾里地道:“绿色。怎么了?”嬗婵和孟钰都诧异地张了张嘴,不过都默契地没有反驳苏白。在她们看来,上天还是很公平的,看似完美的天师原来是个色盲。再一细瞧,天师今日的妆好像有点怪怪的,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远不及平日里几乎未施脂粉时好看,可能就是因为分不清颜色的缘故吧!唉。俩人都心疼地望着苏白。苏白被盯得有些发毛了,客客气气地道:“二位慢聊。俾下先行一步去向太妃娘娘请安。”“正巧。我也要去。”嬗婵紧紧跟在苏白身后,得意地朝孟钰偷笑了下。孟钰是太后娘娘的远亲,进宫肯定要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而她不用,她母亲应该已经代表义王府去过太后娘娘那里了。一路上,嬗婵像只开心的小麻雀,叽叽喳叽叽喳。“天师,您知道曹子建的《洛神赋》吗?”“嗯。”“那我给您写的赋,您觉得题什么名比较好?”“郡主为什么要给俾下写赋?”“为了让后世之人也能有幸窥得天师的神采啊!不止赋文,我还打算写本诗集,画张长卷,再给您塑个像。说句不吉利的话,您将来的碑怎么刻我都有想过的……”所以小郡主跟她说好的回去用功学习,就是把功夫用在这些事上了?宫宴还未开始,苏白已经觉得累了。等她随宫人进入宴会场地,寻了个坐儿正打算歇息片刻,搀着义王妃晚她片刻进来的嬗婵郡主跟义王妃耳语几句后又贴了过来。幸好,她身旁两侧已经有人坐了,其中就有之前在宫门外与小郡主交谈的那位姑娘。“让开。”嬗婵一边冲苏白温婉的笑,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威胁孟钰。孟钰正襟端坐,拿余光扫了嬗婵一眼,贱兮兮地笑了:“说了各凭本事的。”苏白“知情识趣”地站起来,朝嬗婵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坐这里吧。俾下去别处就好。”“那怎么行!”嬗婵和孟钰都急了。“怎么不行?”鄂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苏白身后,笑意盈盈地道:“你们小孩子坐一处方便说话,天师去我那桌便是。”“公主殿下。”孟钰在鄂颜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颜姐姐~”嬗婵心里并不服气,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鄂颜慈爱地冲嬗婵笑了笑。小郡主称她背后的人为“颜姐姐”,苏白打了个哆嗦,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可是不回头不行呐,礼还是要行的。“俾下苏白,给颜公主请安。”苏白低垂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鄂颜倒有些诧异。心想苏白这狂徒上回在义王府可是直愣愣地对上了她的视线的,怎么今日仿佛不敢正视她似的?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难道还打算欲擒故纵?同一招用多了就没意思了。她可是还期待着苏白使新招呢!“久闻玉颜天师大名,今日得见仙容果真不同凡响。天师请。”鄂颜向苏白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她朝自个儿紧邻着太安帝的席案走去。此时太安帝和德成长公主夫妇以及太后太妃都还没有来,不过宫中后妃、朝臣子女以及王孙贵族都来得差不多了。鄂颜带着苏白从人群中傲首走过时,听到了不少艳羡之声。她竖耳听了听,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在羡慕苏白得她看重,还是羡慕她能与苏白同席。结果是让人失望的,一群被苏白的邪术迷了心智的糊涂人呐。再想到大央的未来势必要交到席间这群人手中,她就有种深深的绝望感。只是在这种失望之外,她又隐隐感受到了某种快意,这是一种比她精心装扮香车宝马地在宫中穿行还要强烈无数倍的快意。想想看,无数人爱慕追随的玉颜天师,不仅此时就跟在她身后,甚至还千方百计地想要赢得她的芳心。尽管苏白这么做大概率是为了利用她。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别人能看到的只有苏白在一厢情愿死乞白赖地追求她!直到二人已经并肩落了坐,苏白还是没有看过鄂颜公主一眼,就低头敛眼地安静坐着。鄂颜把玩着手中的小茶杯,忽然朝苏白靠拢过去。她靠得很近很近,发尾甚至扫过苏白露出小半片的脖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