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自己跟上我们的脚程，若是中途累了饿了，我们不会停下歇息，也不会特意留下来陪你，明白了吗？” “那便走吧。” 趁念芷不注意，黎孟夜压低了嗓音询问时雁一。 念芷在后面时不时需要跑上几步，没有闲心注意他们的谈话。 “必须带上小孩子才能试探出来？” 明明只是普通的对方会说的话，黎孟夜却从话中品出了一些微妙的调侃。 啊，这人真是…… 一路上碰见的人多，他们又是有意留下痕迹，为了是看镇上人对外出一事的反应。 倒是符合念芷当日的说辞，但凡提起薛娘，都会转身离开，即使不提，只要牵扯到出镇子的话题，突兀避而不谈者比比皆是。 白天行路与夜间截然不同，注意到的痕迹更多，包括一些昨晚被忽略掉的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出镇子，但眼下并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她不敢停下来，生怕两人真得丢下她不管。 金乌高悬在天，迈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里，连眼前都浮起层层叠叠的黑影。 时雁一伸手捞过险些摔地上去的念芷，轻飘飘没什么实际的重量，他情绪不显地将人扶正了。 念芷还记得对方说的话，不明白为何突然停下，这四周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听见时雁一说着，睁大了本就圆润的双眼，疑惑地回道：“可是……念念除了草和树木，别的什么也没看见啊。” 黎孟夜压了压手指，缓缓呼着气。 来的路上，他隐隐猜到了时雁一的怀疑。 气息一路留在沿途，再加上他们有刻意记下地形。 时雁一说的必须要带上念芷才能确认的事，生活在镇上的人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怪异逻辑，都好像绕着一个人在转。 念芷用手背抹去下巴挂着的汗珠，红彤彤的小脸皱在一起，对时雁一所说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时雁一没想过多解释，把人带到有树荫的地方。 他说着看向另一边的黎孟夜，后者微不可察地点头示意。 待日头微转角度，念芷休息得差不多，脸上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正常红润感，时雁一牵过她往回走。 “他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时雁一蹲身问她，“我们早些回去，可能需要去你娘亲房间看一下，可以吗？” 在他们身影彻底消失于视野，一直不怎么情绪外露的黎孟夜望着逐渐出现的建筑，表情遽变。 念芷是个寻常的普通人家小孩，这点毋庸置疑。 这也证实了时雁一的猜测虽然荒谬，却真实适用于如今的场景。 甚至直接影响到了整个环境，同时作用于他人视角。 他有预感，他们会被困在此地许久，直到替念芷寻回薛娘。 和镇上每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打过招呼，回到院子，再到薛娘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