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雁一闷哼,应激凝成的血剑转瞬间直抵黎孟夜咽喉,在即将把人脖子扎个对穿又硬生生遏制住。 他被不及下咽的血水呛到,没忍住咳嗽出声,这才意识到刺痛感实际褪去得很快。 不等时雁一看清上面的文字,那印记顷刻贴脸,径直钻入了脑海中。 时雁一得知了契印的名字——同生共死契。 “楼主无需意外,”黎孟夜笑着解答时雁一无声的疑问,“我这人相当信任盟友,对盟友也从不藏掖,江湖如有紧急情况,随时共享第一手情报。” 时雁一哂笑,身家性命都握在对方一人手里,可不得算是慷慨极了。 “一般人啊……” 而后他抬指擦去时雁一唇角残留的血痕,声音轻得近似喃语。 卫卿卿的过往 那些未能完成构筑的画面一股脑全部冲进了他识海,属于他人的记忆在顷刻间盖过了所有思绪。 正是一年辞旧迎新,卫镇处处张灯结彩,万家灯火齐亮。 卫家却笼罩在一片压抑氛围中,家中的奴仆跪了一地。 “这小蹄子真是翅膀硬了,没个轻重,这个点还不着家,是准备死在外头!” 卫家老爷自外应酬回来,见着满地狼藉,当下便清楚了缘由,连声劝夫人消气。 “你知道什么?”卫夫人拔高声调,“今天她敢不事先禀明,这时候还迟迟不归,过几日就敢夜不归宿!天天同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女子脆生生的厉喝自门外传来,打断了卫夫人逐渐激烈的话。 卫夫人的怒气陡然爆发,全然失了当家主母的仪态,直直冲到卫卿卿跟前,右手高扬,一巴掌先随着话音落了下去。 “怎么,你还不服气了?” “我已桃李年华,您却还要事事介入,要知我见了何人做了何事,以关怀我的名义行干涉之事。现在还因这事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难堪,试问母亲,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何服气!” 卫夫人揪住她耳朵,将人往厅中拉扯。 “你也知晓自己年岁,依旧任性拒绝了上门说亲的媒人,我日日帮你收拾烂摊子,现如今哪来的底气和我叫板?” 卫卿卿哼笑一声,泪水湿了前襟,她发髻凌乱,掩在发间的耳朵充血般的红。 啪。 卫卿卿耳中嗡鸣,脸颊泛起火辣的疼,再次承伤的侧脸肿胀起来,几乎影响到了睹物。 “……到头来,您都没有过问我想不想、愿不愿,横竖无非一句我不听话!” 时雁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想要驱散那些画面却无果,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从那些经历看来,卫卿卿的举止但凡有一丝不妥,卫夫人已然藤条伺候,罚跪是家常便饭。 她去哪里做了什么事,回来都要一一如实禀告,不得有半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