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失态，用锦帕掩口闷咳了几声，冷声道，“公子不必话里有话，此前另几位外来修士同有疑问，我尽数相告，未有半分隐瞒。” 时雁一退而求其次地追问。 卫夫人拂开丫鬟的搀扶，走得裙摆飘飞，急迫逃离此地。 卫家的西厢别院同印象中一样，院墙上爬满了反季节开花的白色泡桐。 “夫人。” 卫夫人挥退房中伺候的下人，见女儿尚未彻底清醒，便未让人进里屋。 “我女儿身体底子素来不错，但自从院中修士连番出事，她人跟着变得奇怪。” 卫夫人垂眸凝望着房内，语气虽然忧心，可面上没什么情绪，给人一种表演的割裂感。 时雁一快速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各处摆件中规中矩，未犯明显的忌讳。 只是幻境遭遇带来的冲击太大，让他不得不在意。 卫夫人赶忙撩过帘子，几步来到床前，往他身后垫起靠枕，一切做完后才退到一边。 卫卿卿面色并不苍白，唇色透着自然的粉，不似卫夫人口中病久了的模样。 时雁一忽略边上的卫夫人，试探地问了卫家女几句，对方有问必答，乖巧得像个傀儡。 时雁一暂别了卫夫人，打算趁夜深再碰碰运气，卫家女此前拉他入幻境，不像随机挑选的目标。 “不担心我有意害你？” 卫镇灯火通明，北侧的卫家熄了几盏灯，从空中俯看时，犹如水晶棋盘上坏掉的棋子，颓然退居一隅。 几乎快到西厢卫家女住处，突然被人从旁处横插一脚，时雁一身形不稳，险些失足掉下去。 黎孟夜迎着他冷然的笑，袖中的手指巧妙地掐了个诀，一丝暗红炼气在指尖缠绕片刻，朝卫镇北侧的方向去也。 同时间，卫家西厢别院。 谁人闯我卫家门，心啊肺啊留下来。 树木的枝条疯狂朝外蔓延，借着夜色，像蜘蛛网一样地结起，等候猎物的到来。 另一头的屋檐，两人虽没再动手，仍然维持着无声对峙。 “卫夫人和家中独女关系不好？” “卫卿卿是卫家夫妇成婚十年后才得来的孩子，夫人对其寄予厚望，事事都要亲自过问，卫卿卿长到如今年岁，完全是照着他母亲的模子教养的。” 时雁一心想。 黎孟夜忍不住轻笑，接收到时雁一疑惑眼神。 “楼主这是未知全貌，直接跟来了，当真不怕我在其中做手脚陷害于你？” 在摸清对方的底之前，时雁一不介意当个泛泛之辈。 黎孟夜知趣地引开话题，同他说了卫家的另些秘闻。 交谈将近尾声。 风中偶然飘来一缕腥气，似是蛰伏已久的猎者终于开始了行动。 话音刚落人已似离弦的箭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