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九)
詹洋回到家后洗了澡,拆着堆了几天的快递。有一个是程馨寄来的,每年生日她都会送她一瓶她惯用的香水,说是让气味代替她陪伴在詹洋身边。
闻了闻,活泼的果香,甜蜜愉悦。
詹洋心肠软软地把它搁回茶几上,继续拆快递,有自己买的东西,也有单淼送的。去年她生日,他送了十五件,今年生日,他送了十六件。
詹洋拧着眉,打算退回去。
最后拆陌生包裹,胶带缠得很紧,她用剪刀剪开个口子,若有似无的刺鼻气味溢出来,疑心刚刚香水闻多了嗅觉失灵,但第六感却让她警惕起来。
她摇了摇纸箱,没声音,像是空壳。
詹洋谨慎地取来手机,准备录像。
刚点开手机,与信号一同亮起的是数十条讯息。
其中一条来自陌生号码,内容却格外醒目:怎么样,收到快递了吧,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好奇是谁的吗?
詹洋眼一沉,迅速剪开快递,盒子里赫然叁个兜着精液的避孕套,惊愕的同时,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詹洋瞬间扭头呕出一滩酸水。
詹洋寒着脸丢开快递,点开短信,回:汪宝儿,你有病。
打得太快,反而频频错字。不等她输完,体内汹涌的情绪疯狂上涌,促使她把手机猛烈一摔,激愤的身体止不住战栗,詹洋咬牙切齿地咒着汪宝儿的名字,似要用唇齿把她碾碎,吞食她的血与肉。
汪宝儿,汪宝儿……汪宝儿!
怒火中烧的詹洋心一横,带着快递前往就近的派出所,跟值班民警说要报案。
民警扫了眼来势汹汹,似裹着一团火球冲进来的少女,见惯不惯地让她别着急,示意她先坐下。
始料未及的是,下一秒,她猝然把手中不明物体倒在桌子上。
“诶,你这!”
民警被吓一跳,看到不是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后吁了一声。但第二眼瞧清桌上的是什么东西后,他立即肃容,颇有些嫌恶地戴上手套放进物证袋里,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再次示意她先坐下。
詹洋笔直地站着,攥紧的拳头牵动全身的气力,她没有坐下,而是开口,用内心浓烈的、趋向毁灭的憎意诉说着原委。
不想再任人宰割,她要说,她要把所有事都说出来,要向迎风咳血的燕子一样去哭去诉,哪怕正义并不站在她这边。
……
民警听完后,表情依旧是常年见惯纠纷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