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仆人在房间的一角静默站立,镜面涂漆纯净无瑕。当芙洛拉询问起是否有陌生人闯入时,它从垂首中恢复原状,略微僵硬地转动脖子,表示安保系统并没有发出警示。 西梅莉娅一边说着,一边如实记录今天的数据。 芙洛拉只好暂且将忧虑积在心底,自从昨晚从梦中惊醒之后,她再也没能入睡,有些精神不济,但好在不会影响工作效率。 温弗列德没有回答,好像被防辐射面罩封住了嘴唇似的。 “放心。”她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即使不多。少女转过头颅,仔细地端详着正在吐泡泡的泽菲尔,牵动着嘴唇,露出一个很浅淡的微笑,“它会很乖的。” 时间的流速着实令人疏漏于观察,又到了快要下班的时间。 西梅莉娅围着泽菲尔踱步,时而皱紧眉头,时而放松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正萦绕在她的心头:泽菲尔变得和前几天不一样了。要看更多好书请到:q ix gz hic o “它长大了!” 转变期,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呀。 因为紧张,或是在作业中消耗了太多力气,她满头大汗,胸膛像被挤压的湿水海绵般急切地起伏,在皮肤上凝结出许多湿冷的汗珠。 “不……”她嘶哑地回应,“我要先去清洗身体,恕我失陪。” 一支香烟,点燃后还能留存多少时间? 歌蒂瓦在心里默数,等她数到第七十五个数时,房门才被缓缓开启。白神英走进来,她换了一身寻常的衣服,一进来就捂住鼻子,偏过头去,深深地皱眉。 歌蒂瓦似乎笑了一下,扬起唇角,泄出一丝古怪的嗤笑。只过了不大一会,这点微弱的笑意便消弭了,让她重新恢复成平静、散漫的模样,只在所谓的称谓上保持着对上级的,勉强的尊重。 “我需要提醒你,那颗卵不一定存在。”她问,“是什么促使你来到这里?” “当然,我会去做的。”时间仿佛停驻一瞬,才从对面传来冷淡的回复。 真是一副刻薄的老样子,她想。 香烟被摁灭在烟灰缸里,灰白灰烬包裹着一颗被重压碾碎的火星。 太久之前了,那件事致使一系列风暴由此聚拢,所带来的影响漫长到时至今日仍有波及,命运的馈赠让她免于基因融化,也让她在之后数年里痛苦不堪。 歌蒂瓦微微抬起下颚,冷峻地逼视着坐在对面轻笑的白神英,那神色算得上冷酷。嘴唇在嗫嚅后重归原样,她安静地换了一支烟,没有点燃,也没有开口。 对峙没有持续太久,白神英率先放弃。 鲜血充当金属外骨骼关节夹缝的润滑剂,使得过度摩擦的关节依旧崭新,时而挤出一泡带着细小泡沫的暗红浆体。她单膝跪地,在母虫巢最高的王座上气喘吁吁,瘫软如泥,看着同属一个连队的战友爬过来—— 该死的血肉巢穴。 无法止血。有两个可能性,要听哪个? 一个一个来吧,我很累。 她深深叹息着,牵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第二……军医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我的呼吸如此粗重? ……你的基因链熔断了,上尉。 歌蒂瓦捂住耳朵,眉宇之间聚起锐利的褶皱。 明明不愿回忆,却还是要一次次地自残自戮。 “够了,停止你的回忆。” “在你变得多愁善感之前,我们先来谈谈正事。” 机械运作的轻微碰撞声被油润地吞没,她对上白神英被四溢的灯光所厌倦的幽暗瞳孔。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