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变成这样呢？ 忽然，像是扭到最大音量，滋滋啦啦的噪音锋利地刺入耳膜，疼痛感让我反射性捂住耳朵，晕眩使我的视线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我看到安德廖沙忧伤地望着我，他恍若圣父般露出些许怜悯与同情。 恍然一度回到了某个遮天蔽日的林间，阳光撕破层云，柔软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脉，山风、溪流，花香糅杂着树木的生长与腐烂的特殊气味，在冷冽干躁的光芒中烘得暖意洋洋，那个卢布廖夫极为罕见的天气里，连声音都带着笑意的少年，对我伸出了手的安德廖沙。 “所以，不要对我们再抱有幻想了。” 我不懂，但我问不出来，我只能看着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地抽身而去，他走得很快，跨越吊灯细碎的闪烁倒影，大门就在前方。 液体不断地涌出来，我慌忙抹去，我不想错过他的回答，哪怕我再怎么瞪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亲情啊······弗洛夏···”叹息飘散在唇边，他轻轻地说：“我都未曾拥有过的东西，又怎么能给你呢？”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绿意宏大将他吞噬，我的视线失去依托，空落落地没了力气。 太多了，丑陋却真实的事物挤满了空气，我被压得脊背塌陷，一种强烈的丧失感让我忍不住怀疑——难道这只是一场过于生动的梦，醒来就会结束的噩梦。 “别担心，你以后也不需要经常与他碰面，和他保持些距离，对你们都好。”她絮絮叨叨地叮嘱，像一位苦口婆心的母亲，不知疲倦地说着。 “我们去休息吧，弗洛夏，睡一觉，你会好起来的。”索菲亚轻柔地扶住我的胳膊。 我反射性地抽回手臂，打在她的手背，发出响亮的一声。 短暂的怔然，索菲亚迟疑了会，叹了口气，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关心：“我不能放心你一个人，你现在很虚弱。” “索菲亚。”冷漠的声音不像出自我自己，我立即咬紧牙关直至下巴产生痛感。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呆着。”几乎是牙齿相互摩擦，困难的挤出这段话，忍耐促使我不自然地发抖。 我又感到一阵晕眩，冷汗缓慢濡湿后背，我低下头缩进膝盖里——我听见她的鞋跟踩过玻璃残渣，然后她的语调模模糊糊的，间断在连绵的雨水里。 终于安静了，在似乎不会停歇的噪音中，我迎来了“咔哒”的关门声，结束了，温暖不会停留，我仿佛凝固在水泥塑像中的肉体，逃离变得无望。 chapter 244完结（上） 下雨了吗？ 她睁不开眼睛，她太累了，即使把眼皮撑开一条缝都对她特别困难，所以，她宁愿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因为当再次醒来，一切痛苦都会离她远去，她会在太阳暗淡的亮光爬上额头前，哼着小曲等待弗拉基米尔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