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一个极浅的蓄水池，膝盖高的水里堆满了冰块。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缺少了馆内精心的打光和装饰，这里的蓝色更加纯粹，透过冰块融化丝丝的冷气，海水咸咸的味道仿佛萦绕在舌尖。 “我们可以来这里吗？”我呆呆地望向海面，也许那里会冒出一只圆润的鲸鱼脑袋。 敢情他没有看见那块显眼的“staff only”?，不，弗拉基米尔只是有点目中无人，他又不瞎。 是吗？我直觉性地否认。“谢谢。”感谢的话像是浮在水面的冰块，晃晃悠悠。 但很快，我觉得自己有些较真了——弗拉基米尔又不会读心术，他怎么一次都不会出错，这只是个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直到肺里都是咸腥的水汽：“我们走吧。”我感觉到了堆积的冰块带来的寒意，融化过程中不断释放着冷气。 踩在浸满水湿漉漉的地毯，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我发现弗拉基米尔没有跟上来，于是疑惑地转身。 无法忽视的违和感，让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水纹是摇曳的蓝色精灵，波光粼粼地反射到弗拉基米尔的脸上，像是长出了鳞片的海妖，他的声线里满是暧昧：“因为，我想和弗洛夏独处。” “我想和你呆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他附在我耳旁，说着沾满欲望的情话。 应该脸红，头脑混乱，脸烫得要命。 应该是这样的，可这些都没有发生。我只是愣愣地看到弗拉基米尔俯身，他的脸越来越近，我的心脏跳得飞快，咚咚咚——砸在耳膜上，却不是心动。 “对不起。”我反射性地道歉，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弗拉基米尔维持着躬身的姿势，他眼底显露出一抹受伤。 他的亲近从来没有这样有压迫性，他不像平时的弗拉基米尔。 我警惕得汗毛直竖：“什么补偿？” 弗拉基米尔表露出犹豫不定，他的脸上跃跃欲试的期待着，可眼睛里毫无波澜，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想要你说爱我，作为补偿。”弗拉基米尔陷入了某种狂热，他仰起下巴，眼珠下移固定在我身上，“弗洛夏，你说，我爱你。” 呼—— “说啊，弗洛夏。”弗拉基米尔催促着。 深蓝的波光晕出水的纹路，诡谲而神秘。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片仿佛与世隔绝的海岸边，我紧盯着弗拉基米尔，轻轻说：“在那之前，我想谢谢你。” 弗拉基米尔自然地眨动湛蓝的眼睛：“我不会忘记有关你的任何事情。”深情的承诺是海底浮起的泡沫，够梦幻也够虚假。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难道眼前的人不是弗拉基米尔？人格分裂？短期记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