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的戏剧是巴甫契特的必修课，从《王子复仇记》《仲夏夜之梦》，到《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我的日间文化课里从不会缺少他们的身影。 选择我的人必须倾其所有。 全部的，不加以保留。 舒缓的对白平缓而流畅，落在耳朵里是相同能量密度的白噪音，低气压让肺置换氧气的速度慢下来，一切都是那么闲适，令人昏昏欲睡。 我从弥漫着雾气和露水中睁开眼睛，眼前亮如白昼，空荡荡的教室，幕布还没有升上去，不可思议的安静，似乎更像是一个梦境。 “弗洛夏。” “我···”我花了几秒钟才完全清醒过来，抹了抹脸，我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声音有些懒懒的。 所以空无一人是都去考试了，那祝他们好运吧，我迟缓地想，弗拉基米尔站在我身后，我靠向椅背，必须考验着脖颈的柔韧性，抬起脖子，把角度拉到极限，才能看见他的脸。 chapter 202 坦露（一） 我把身体重量完全压向椅背，头高高仰起几乎与地面平行，我能看到弗拉基米尔精致的下巴，再来是嘴唇，鼻尖，翻转的视角里我最后才看见他的双眼。 弗拉基米尔配合地低头，任我打量，我的头发散落下垂，蹭到他腹部，也许是勾到了纽扣，他的手指穿入我的发尾，拈起一缕。 被时光凝固吧，也许我是这样期望的，不必考虑太多，只凭着最原始的欲望行事，我被限制的天空上方只有弗拉基米尔，没有关系，这很好，毕竟他的蓝色眼眸中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注视太肆无忌惮了，因为弗拉基米尔如晴天海面的眼眸震颤着，他像是受不了的抬头，他如同在水下经历长时间憋气，此刻正难耐地喘息，我只能看到扬起的脖颈，和不安游移的喉结。 “别看了。”他发出难耐的叹息，声音有气无力，很没有平日里的气势。 弗拉基米尔离开了我的视野范围，我翻身坐起来，他不等我收拾好东西后就大步向外走，我站起来时才发现艾勒的雨衣外套掉在脚边。 弗拉基米尔的脚步慢下来，他总在不停的变化，我要跟得上他复杂多变的情绪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我几乎没有想就直接回答：“当然！”我小跳一步，到他的身侧，“我碰到一个很有趣的人，她是我的新同桌。” 俄语中的人称代词可以通过发音辨别性别，我确认他的说法，“是的，是女生，虽然看起来像个小男孩，她的名字是艾勒。” 他冷静的，又有些奇怪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他不愿意直视我，但又不能放任我一样矛盾。 “是她！她是我这个学期认识的第一个新同学，对了！解剖青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她大约是个天才。” “是吗，那你呢，你喜欢这门课吗？”弗拉基米尔很快地看我一眼，快到我根本不能捕捉他任何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