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弗洛夏生病了,她如同脱离水源的人鱼,空气中是充盈的氧气,但她却感到窒息,她如死亡般发出嘶鸣,求救,她挣扎着求救,直到再没有力气···我抱起她时,甚至感觉到她没了呼吸。 马尔金们没工夫了解弗洛夏的情感,那满是恐怖和黑暗的泥潭,无人涉足,只有我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能靠近那里,我们共享着彼此,情感交融,亲密无间。 我想要靠近她,贴近她温热的体温,但最后我只是俯下身,卧在弗洛夏耳边,轻声地呢喃:“这样就够了···就够了。”我满足地闭上眼,迎接神的垂怜。 ——为什么不会在这里,卡斯辛基家族的管家送来了有关弗洛夏的情报——她拔掉输液管,偷偷溜出了房间。 伴随着我跨入藏书室,一股沉郁的悲伤袭击了我,那是一种安静的忧伤,连啜泣都没有的悲鸣。 弗洛夏这么痛苦吗? 我轻轻喘息,压抑着自己不马上跑到弗洛夏身边,因为我知道,当看到她的泪水时,我的无动于衷会被击碎,所有计划都将成为废纸。 我仰起脖子,平息着磅礴的痛意,灰尘在阳光中朦胧,半凝固的宁静在视野里定格。“弗洛夏······”她的名字从我嘴边流淌溢散,我难耐地喟叹···我们隔着厚重的书架和散落的阳光,共感,共生,即使是最煎熬的痛苦,也再不会孤独。 如果她看到了,她一定会飞快地跑走,对我像怕沾到脏污的泥水一样避之不及。我残酷地想,用理智克制原始本能,我换上最纯真的表情,大约是模仿卡亚斯贝放在办公桌前的那张我的周岁照片。 只要我想做,这就不算困难。弗洛夏喜欢我的脸蛋,她已经尽力掩饰这一点,可她的目光开始艰难地抽离,停留在我身上越来越长,我再次庆幸拥有这副皮囊,只要能让弗洛夏的喜欢多一些,再多一些。 也许是她的情感太纯粹了,我不知不觉被弗洛夏同化了,当她提出拒绝时,我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肯定的答复脱口而出。 弗洛夏沮丧地坐回去,她的气息离去的飞快,我好像失去了养分的植物,迎来枯萎的衰败。她伸出手,阳光从手指的缝隙里溜走,她无望地想要盛满光芒,然而她也明白这是妄想。 弗洛夏被马尔金的小伎俩困住,她除了悲伤根本无法反抗,我深深厌恶起马尔金家族的行径,那种令人作呕的情感控制竟然用在弗洛夏身上。 即使是陷入自认为的爱情中的阿纳斯塔西娅,刻在骨子里的利己,让她的爱意在某种程度上比安德廖沙更珍贵——她喜欢安德廖沙,可她更爱着喜欢安德廖沙的自己。 马尔金家利用弗洛夏思维与精神的病痛,将她一点点榨干,并且摆出悲天悯人的假惺惺嘴脸,他们是如此确信弗洛夏不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