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要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吗?斯列尔卡河附近开了许许多多的铃兰,阿丽娜采摘了一些,妈妈很喜欢。” 我纠结了两分钟,抽抽鼻子艰难地试图拒绝达尼洛,神知道我有多喜欢铃兰,特别是重瓣铃兰,自从离开卢布廖夫后院里的的小森林,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花。 这句话成为一个休止符,阿丽娜兴奋的喜悦就此消失不见。 “再见,弗洛夏。”达尼洛也急忙挥挥手,他倒是没有多反感舒宾太太的课程,但立刻跟在阿丽娜后面跑走。 舒宾太太的钢琴课还在继续,尽管多次课程之后我们两个对我并没有什么音乐天赋这件事情早就达成了一致,可舒宾太太没有中断教授,她认为学习的过程也是一种功课,我需要努力和不能停止努力。 这么说是因为我相当文盲,基础教育缺失带来的知识空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弥补。 刚一出门,风凛冽地呼啸,尖锐的冷风差点刺破耳膜。我被降落的大雾围住,潮湿水汽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衣领里。 我不可能猜到邮件的主人是谁,如果没有署名,竟然是来自阿纳斯塔西娅,我们并不十分熟悉,虽然她是一个横亘我整个生活的人,卢布廖夫时她就在,现在还是,即使我不能说我们很亲密。 信件不长,主要是说学期刚开始,她对高级部二年级的生活有些厌倦,也疲倦于莫斯科的阴雨绵绵,同时想要出去散散心,于是她已经在维尔利斯特北部订好了房屋,如果我有时间可以一起玩,大概是这个意思。 一分神,我差点被路上的凸起的石块绊了一跤,我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老实说想到阿纳斯塔西娅要来我有点压力,我总担心自己的交流能力,虽然与刚到这里时的结结巴巴进步很多,可与人相处一直对我是个难题。 另一方面,我隐隐有些期待,阿纳斯塔西娅十六岁,是一个女孩子,我没有与这个年龄段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但我喜欢阿纳斯塔西娅,她是一个有些忧郁柔弱又优雅的好姑娘,我望了望阴暗的天,希望多少有一个暖融融的晴天来欢迎这位客人。 我的脸颊立刻被热气包围,取下帽子,围巾,我把外套递给舒宾太太,她指着正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对我说:“快去那里暖和身体,瞧你的嘴唇都没有颜色了。” 我随手从沙发上取了一个垫子,放到壁炉旁紧挨着火焰靠在温暖的软垫上。 “天气实在太冷了。”我接过浓香的燕麦热牛奶,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 “不过也持续不了多久了,春天总会来的,虽然有时会迟到。” “叨叨索索拉拉米——咚”《车尔尼》今天总是出错,我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都是一些十分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