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娅夫人的能力可不只是主妇级别,她的丈夫——瓦斯列耶夫家族某一位旁系随着整个家族一起离开了俄罗斯,她拒绝了前往欧洲,而是千辛万苦拿到了抚养权之后,在索菲亚的帮助下来到维尔利斯特做起了水产生意。 一个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的女性,无疑值得敬佩与尊重,可她骨子里阶级、血缘那一套和其他人没有区别,这体现在她数次纠正我的称呼,每当我称呼她为“您”而不是“你”时,她纤细的眉毛就会皱在一起,脸上的纠结实在让我感到愧疚。 “嘿,弗洛夏,漂亮的小姑娘不适合一脸忧心忡忡,索菲亚看到又该难过了。”丹妮娅夫人与索菲亚的关系很亲密,她肯定收到了索菲亚的委托来照顾我。 “等一下。”到达山脚下,我抱着袋子爬下车,丹妮娅夫人叫住了我。她从后座拿起一个小盒子,“我差点就忘记了,这里是你上次拜托我的花的种子,可这个季节恐怕并不容易成功栽培。” 我站在门廊下,乌云疯狂地聚集,云层翻滚搅乱风的流向,湿润的空气能凝聚成水滴,滴进我的眼睛里,我最后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然后关上门。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昨天偷懒没有整理买回来的东西,和其他杂物一块堆在厨房的地板上。 等到从浴室里出来,我披着大毛巾,从头顶散发出袅袅热气,像烤熟了的大面包。 我的体质不好,生病更是常有的事,我爬上床,再次恢复了不喜欢擦干头发就睡觉的坏习惯。不是说很多小毛病睡一觉就会好,我由衷地这样祈祷。 我的睡前祈祷自然不会有用,当我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极其不舍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时,堵塞的鼻子和并不顺畅的呼吸提醒我,昨天果然不是幸运的一天。 我的头有些晕,这大概是睡眠不足——尽管昨天天还没有黑下去我就已经抱着软枕不断催眠自己,可失眠不放弃地重新找到了我,大脑里很乱,我记不清我到底想了些什么,总之快睡着时夜色应该很深了。 “日安,安德。”呼啸的风吹乱了我小心打理的头发,现在它们又是一副不听话的样子,乱糟糟地铺在眼皮上。 拿铁的热度透过纸杯沾在我的指尖,极大地温暖了我的身体,从房屋走到车子这段距离,让比平时穿得还要薄的我觉得寒冷。 安德廖沙固定好吸管,他还是在担忧,“如果你今天不舒服,我们可以下次再出去,我保证索菲亚会同意的。” chapter 138 突发(四) “弗洛夏,出门玩耍的机会有很多,我···算了,我尊重你的决定。”安德廖沙帮我系上安全带,接着打开暖风,又将我的座椅调低,“你可以睡一觉,到达圣彼得堡还有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