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站着辛苦，还是坐着更费力。我尽可能地靠近阳光，热烈的太阳比教堂更有亲和感，特别是地底的凉气越来越深重，脚下的地面似乎结了一层冰，似乎能将鞋子冻住。 我缩了缩脚，悬在空中使不上气力，希望弗拉基米尔找到我时，我还没有冻成冰块，低温让我的大脑开始变慢，有一说一它平时就不快，这下更是卡顿。 窗户半开，温和的风吹动我的长发，长长的刘海飞散在睫毛里，我拨开发丝，慢慢睁开眼睛。窗外是流动的草地，巴甫契特的围墙外清澈的护城河，一望无际的森林，阳光吹开云层，照亮连接蓝天的山脉和萦绕在高山之上的雾气。 我沉浸在温暖的阳光与空气里，没听到教堂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当关闭门时与地面砖块摩擦发出不可忽视的闷响，我眼皮一跳，缓慢地转过身，朝正门方向看。 我的视线不敢移开，身体也僵住了，他一定看到我，我像个大蛤蟆仪态尽失地趴在窗户前面，只要他不瞎，就不会忽视这坨物体，我到见过他戴眼镜，不过是那种微微调整视力，所以说，即使教堂内并不明亮，他也能一眼看到我。 可能是距离太远，没有起作用，我向后缩了缩，直到脊背靠在了玻璃上，窗户很窄，我不担心向后探会掉下去。 他越过一排又一排座椅，步履平缓，鞋子撞击在瓷砖上的声音清亮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接着盘旋而上，高耸的穹隆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可弗拉基米尔径直从通向我的岔口离开，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他在正中心的圣坛前停下脚步。 启蒙所在远古时代是一个很宽大的地方，新信徒在这接受教育和准备浸礼，同时也是被圣礼参驱赶出来了的悔罪者站立的地方，现在用来做日常的礼拜和祈祷。 弗拉基米尔右手划十字，双手交握胳膊搭在上面，他下巴支在双手上，头却微微昂起，眼睛直视着圣坛上方的十字架。 “ pater heon ho en tois uranois eheto he basileia su 弗拉基米尔声音低沉，他吐字清晰语调轻柔，陌生的文字被赋予了华美的魔力，从舌尖蹦出来的音符悦耳动听。 特殊的格律让我灵光一现，我恍然大悟，无论是哪种语言，祈祷词的格式不会变。 ton arton heon ton epiion kai afes he ta ofeileata heon” 我慢慢放松下来，转过头不再看他，回响在寂静的声音消融了所有阻隔，我在心底默默念出与之对应的话语。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免我们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