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安德廖沙等弗拉基米尔走近了,才向前迎上去问好,他自然地释放独有的亲和力,哪怕对面是一个不好惹的瘟神,他也面不改色,看来只要安德廖沙想,没人愿意把他当成敌人。 他不是询问,仿佛要吞下钉子一样艰难的话,从他嘴里挤出来,弗拉基米尔似笑非笑地伸出一只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点两下。他的眼睛里一片冰凉,暴躁的怒气快要压制不住,这让他嘴边的笑意越发浓烈。 “对···不起···”我攥紧指尖,相互较量似的纠结在一起,当面对剑拔弩张的场面时,本就笨拙的思考能力生出锈斑,卡顿地一点点上发条直至最满。 我意识到弗拉基米尔对自认为一切属于他的东西,都有强烈而旺盛的占有欲,上次在车内的景象适时地蹦出来,他炽热的喘息和嘴唇里,不断低吟着我的姓名回荡着,那一刻连耳朵要被烫伤了。 “弗拉基米尔,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低着头,向前挪了一步,我这一步没控制好距离,迈得有些大,呼吸落在他胸前纽扣的花纹上。 弗拉基米尔挑挑眉,他审视着我,眼睛没有眨动,像中了某种定身法术,阴冷的气息围成圈,我昂起头,没有企图逃避。 弗拉基米尔按照预定完成任务,他放下手,他接受了我的退让。 祭典已经开始,身穿黑色长袍的白胡子老爷爷,头上顶着帷帽,他胸前是一串五颜六色的宝石,晶莹剔透,折射出的光芒似乎能将灰扑扑的天空照亮。 我靠着一株小树,它并不高,枝干光秃秃的,周围的杂草和其他植物都被清除干净,只有它剩下来,好比突兀的电线杆。 “春狩是送冬节的预热,相当于这些少年人的一项娱乐活动,所以并不讲究,没有什么规矩。不过,送冬节就严苛的多,各个家族的家主严格遵照等级秩序排列,彼此泾渭分明,每一项活动不能有丝毫差错,程序繁杂,传统古板,这么多年来一成不变,估计对你来说不是一个舒服的场合。”安德廖沙双手抱在胸前,他侧身靠近轻声解释道。 弗拉基米尔没有强制我要留在他身边,他认为我逃得过春狩,逃不过送冬,偶尔的自由可以减轻猎物的反抗心理,对于势在必得的东西,弗拉基米尔不介意展示大度的姿态。 我扫过人群,不出意外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尤拉···阿列克谢···还有,阿纳斯塔西娅,他们聚在一起,交谈着什么,接着阿纳斯塔西娅摇着头笑了,她的余光滑过我,然后定住了,她表情不变,优雅地点头向我示意。 我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发呆,眼神开始漫无目的地溜达,猛然发现阿纳斯塔西娅正穿过人群,款款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