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从欲望而生，也死于欲望之手的爱情，结局只剩下悔意和对对方的唾弃与诅咒，这就是没人能逃离的魔咒。啊，“伟大”的爱情，“神圣”的爱情。 卡亚斯贝竟然敢将这种玩意扣在我身上，我弯起嘴角，几乎要笑出声，从心底泛出的恶心感让我大脑稍微清醒一些，理性开始回笼，我听到弗洛夏的声音。 如果哪一天我需要祈求爱的降临，那么我一定是疯了，堪比哈布斯堡王朝的查理六世一样彻彻底底地疯了。从爱情在巴甫契特的上空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我将走向疯狂和灭亡，希望到时候卡亚斯贝不要顾及亲情，让我的生命可以终结在爱情诞生的时刻。 她说，“我相信你。” 我讨厌灰色，在弗洛夏出现之前，没有感情的人和路边的花，晨间草叶上的露珠，越过森林上空，远处空旷的平原和山脉没有不同，都是冷硬坚固灰扑扑的石膏像，我的世界因此一片寂静波澜不惊。 弗洛夏精巧的编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跑出来垂荡在她的耳边，弗洛夏罕见地没有移开视线，她直直的看着我，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你的嘴怎么了？”但是不论是淤青还是抓痕最多一个星期就会消失，我想要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弗洛夏的气息渐渐地离我远去，我深吸一口气，把空气中那份残留的暖意吸入心底，延缓冻结蔓延的速度。 “又见面了，弗拉基米尔。”餐桌上的食物都撤了下去，侍女在叶夫根尼管家的示意下送上清茶。卡亚斯贝重新开了一瓶酒，他神情悠闲地轻啜。“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玫瑰花茶，如果不是你走得那么急，原本想着给弗洛夏尝一尝。” 我大致知道卡亚斯贝还有话对我说，他善于拿捏分寸，不该让弗洛夏知道的事情，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冷漠地打量着他，这幅神情出现在卡亚斯贝脸上的次数极少，一般情况下他的笑容能掩盖住绝大多数情绪，现在他还在笑，却有些僵硬不够自然。 “那么，我就直说了。”卡亚斯贝坐直身体，他完全卸下笑容，挥退一旁正在煮茶的侍女。“弗拉基米尔，我认为你的行为已经超过界限。” “从你选择马尔金家的那个女孩子开始，我没有质疑过你的决定，事实上，只要你觉得满意我不会插手你的婚事，你想要她，或者其他女孩子，马尔金家族也好，其他家族也好，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卡亚斯贝是狂热的血统追随者，但他并不极端也不激进，他的所有行为都是遵照符合罗曼诺夫利益的准则，他明白选择作为能源寡头的马尔金家族作为联姻对象，没有什么坏处，如同选择其他几个家族一样没有区别。 “你绝对不可以让弗洛夏成为你的弱点。弗拉基米尔，你明白的，只要敌人发现了你并不是坚不可摧，他们就会利用这个漏洞攻击你，伤害你。成为一名君主，你可以愚蠢可以残暴可以疯狂可以随心所欲，但你不能有那样的感情，想念，在意，因为她的笑容而欣喜，因为她的悲伤而低落，你的心思会被另一人的一举一动而影响，想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但你得知道那个地方太过狭窄，只能允许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