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慌张,使平衡感很差劲的我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才险险稳住身体。 “屋内温度虽然不低,可地板还是有些冰凉,您身体虚弱,医生特地吩咐过要注意保暖。”阿芙罗拉全神贯注地套上拖鞋,她的手暖暖的,唇边恰到好处的笑意和上挑的眼尾,克制的优雅是近乎完美的礼仪。 果然,阿芙罗拉温和地笑笑,没有接话。 我,绝对绝对,不属于这个地方。 “巴甫契特虽然是冬天,但也少不了阳光。”阿芙罗拉站在窗前,将厚重的丝绒窗帘拉开,堆叠在茶色的棱框旁。 直到群山跪接暮色,巴甫契特的光芒才暂时隐秘,是carbonado一层层深入的璀璨,让低调浸没。 炽热的光线盛满了窗缝里,寒风的凉意,一寸寸爬上脚跟,光洁白皙的小腿,宽大的浴袍领边露出的锁骨,脖颈····· 真是,连疼痛也变得不干不脆,不再锋利的砍刀一下又一下,带来迟缓而绵延的钝痛,翻搅,怂恿一阵阵涌动。 一把把盛不住,连攥紧都无法使光束聚拢,我无力的垂下胳膊,陌生的,压抑着尘土的味道,切割墙体支撑出锈迹斑斑的气味,不论是颜色,还是形状,巨大玻璃窗后的世界和卢布廖夫天壤之别。 “弗洛夏小姐!您······”正在收拾床铺的阿芙罗拉突然直起腰,几步走上前来,微微屈膝,直视我的双眼,礼貌地寻求许可: 我不明所以地点头,任她扶住我的双肘,转到身后。 “看来您的女孩日到了。”阿芙罗拉的声音像是被窗外的阳光烤化了的巧克力,甜滋滋的,温热粘稠的顺着皮肤流下来。 我僵硬地转过脖子,拉起浴袍后坠。刺目的红色没有预警冲入眼帘,瞬间霸占所有可视区域,染上指尖,顺着轻轻的风,腥气丝丝缕缕飘忽萦绕。 还好,我的血液恐怖症已经好了大半,要不然,光是这幅模样,又是一桩棘手的麻烦。 “您···是第一次?”阿芙罗拉询问道,她见我有几分排斥,声音些微放低了些,吐出的字轻飘飘的浮在半空,是温柔至极: “好。” 上一世,我虽然活到了十八岁,但身体从幼童时期便被药物一步步腐蚀,没有人告诉过我,每天吞下去的一盏盏透明塑料盘子里,花花绿绿,像极了五彩缤纷,隔着很远距离仍然无孔不入的水果香精的气息,内里苦味让喉咙都在翻涌的药丸,会不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老实说,有点疼。 所以,我还没有经历过它,虽然带着疼痛,却与悲伤无关的体验。 “您先简单的冲个澡,水温可以高一些,会使您感觉舒服一些。”她将折叠着的衣物递给我,我还没来得及分清哪件是贴身的,哪件是穿在外面,只有纯白色一堆,比清晨开门,经过一整个漫长的雪夜后,雪花一层层堆起来的白色更加浓郁,不见一丝暗色的缝隙与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