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我无论如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家和家人离我而去,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族抓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些狗屁不通的贵族条例下,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妻子的礼仪。 没办法不去想,没办法不去思考,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夺走我失而复得的平静生活。 不要哭,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我挤好牙膏,低头含入卢布廖夫冰凉的地下水,它是从奔腾不息的奥卡河中抽分出的一条娟娟的清流,希望她能带给我一点活力。 透过眼里的水滴望向镜子里面的我,除了被打湿的头发以外,看上去正在改变——眼中堆积的疲惫消失了不少,青灰的黑眼圈不再可怕得吓人,脸颊上多了一些些婴儿肥,如果白皙的皮肤上再添上几抹红晕,那么和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几乎没有区别。 可能把知识贫乏的小脑袋想破了,我也不能明白,那个家伙是以怎样的动机在我即将迎来的幸福的人生上,画下丑陋的,难以抹去的一笔,让被幸福光芒笼罩的未来陡然失去生气。 那么,我也想对他们负责,即使他们并不需要那些,但不同条件下平等的付出,才能让天平的两端保持微妙的平衡,没人会过于疲惫,也没人承担会从云端中跌落摔得粉碎的风险。 我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好加上盥洗室面积不至于使我像没头的苍蝇原地打转儿。 我推开窗户,寒风瞬间席卷暖烘烘的热气,雪花被推到窗棱里,几下翻滚落在裸色桌子上的几秒钟内融化,即使如此还是有接连不断的白絮顺着风降落,前赴后继飘到温暖的地方,脆弱的花瓣蒸腾出水雾,果敢奉献生命的是坚强。 我进入衣帽间,随手揪出其中一件套在身上。如果我真的离开,估计是看不到短暂的春天里的秘密花园。自从深秋等气势磅礴的冬日到来之前离去,我再没去过那里。之前是时间不允许,事情一波接一波,喘息都找不出足够的时间,最近则是索菲亚的出门禁令。 五月的花楸,点点细碎的银色洒下一片白色的星光散落在翠绿的枝叶间,严寒已至,它的红染满雪白,如同最惊艳绝伦的火烧云瑰丽又神秘。我的挚爱——重瓣铃兰,被赋予悲戚传说的花朵,晶莹的白色小花轻轻晃动,仿佛能听到忽隐忽现的弦音····· 做坏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我轻轻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改往日的自然。 那么从大门出去沿着外墙绕到后院的森林,是眼下唯一的方法了。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呆呆立在门前,吞了吞口水,大概运气全部花在来到这个世界的路上了,其他的事情就像中了夜之女神尼克斯之女厄里斯的诅咒,通常情况下很难顺利地按照我所希望的方式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