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个房间,也许已经离开了卢布廖夫——空气里闻不出卢布廖夫熟悉的味道。 是谁说过,在生物领域,外表越无害的才最可怕。 桌子上有一个铁质的托盘,里面摆放着镊子,胶皮管,针筒和输液瓶。 总得找点什么转移注意力,麻药退去的身体承受了压制后反弹得厉害的痛苦,纯粹生理的防御过度,她只能闭上嘴巴,咽下唇边快要溢出的呻shen吟y,弗洛夏默默抽气,她希望脸上的表情最好不要太狰狞。 熟悉的声音好似幻听。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安德廖沙走到了她身边。 弗洛夏的声带此时堪比晒干的海带,没有一丝水分,一点点颤动,都会崩开裂纹。 安德廖沙数不清了,多少次在房门前徘徊,他怀疑自己最终能否进到房间里,看她一眼。 弗洛夏因为谎言,索菲亚因为寄托。 他看着弗洛夏的怪异与反常,是的,他只是静静看着。 安德廖沙凝视着弗洛夏,她的半张脸裹在氧气面罩之后,看不太清。 等到天晴了,太阳升起却被遮在阴云之后,不过没关系,时间让污浊沉淀,比起湛蓝,清透的灰色也许更加温暖。 还好,安德廖沙咽下胸口中沉积的吁气,她还活着,起码弗洛夏还活着,就丢掉所有的医学知识,与索菲亚一样相信卡斯希曼医生的话。 如索菲亚所说,他的妹妹一向特别坚强。 刚刚得知消息时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悲伤难以自已,接着是麻木了的平静,直到能松一口气。 ——突如其来的愤怒。 “弗洛夏,你听着好吗?” 但是,脱口而出的话语没有完成安德廖沙的期待:“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你真的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家人。” 安德廖沙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他眉头紧蹙:“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不允许我靠近···”“弗洛夏,你把身边的人推得远远的···” “不是的···弗洛夏,家人···家人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有些,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委屈。 虽然不是套路的偶像剧里,被解释的一方捂着耳朵,疯狂的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逼得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解释清楚。 等到安德廖沙刚说完话才发现,弗洛夏粗鲁地将氧气面罩一把扯下,他急忙想要制止,碍于弗洛夏受伤的右手,他克制的动作敌不过弗洛夏的不管不顾。 弗洛夏的挣扎不止拽下了呼吸器,她剧烈的幅度使血液猛地冲上透明的塑胶软管,挤开源源不断注入她身体里冰凉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