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作为一种心理疾病的抑郁症在医院的精神科就诊,那么,重度抑郁症则需要去另一个地方——神经内科。它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生理疾病。” “病因是遗传,基因变异或者药物作用。” “我认为,我的诊断更倾向前者。” 悲伤,比疼痛容易习惯,比绝望容易接受。 她脸上的泪痕与底妆混合在一起,凝结在脆弱的皮肤表面。 她想放松点,或者努力让气氛不那么沉重,她的错,失控的情绪让她暂时忘记了理智这回事儿。 “我可以肯定,莉莉娅没有这种疾病。”她微微抬起下颚,用坚定来缓解细细密密的酸涩。 “至于那个男人,据说,他还活得好好的。” “······” “我们能为弗洛夏的病情做些什么?”对索菲亚来说,还是太残忍了。马尔金先生的手轻轻扶住哽咽的索菲亚,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我还需要为弗洛夏小姐再做其他几项检查,她正处于生长期,希望这次事故不会给她脆弱的身体带来其他的后遗症。” “关于弗洛夏小姐的病情,我想乐观些去看待。弗洛夏小姐并不是棘手的厌世型患者。” “doctorcasthle···有没有那么一天···弗洛夏,会好起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 卡斯希曼医生停下了手中的笔,他尽量无视她通红的双眼,缓缓地吐出:“···是。”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一项科研结果来看,近两年来新药的研发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抑郁症的治愈率···其中欧洲发达国家······” 安德廖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卡斯希曼医生身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治愈率?我从来没听说过基因缺陷还存在治愈可能。”安德廖沙挂上讥讽的笑意。 “我知道的,父亲,我的礼仪已经坚持了上半场,它该获得短暂的中场休息。” 卡斯希曼医生不在意安德廖沙的嘲讽,他无奈地笑笑:“我承认我的怜惜只会奉献给柔弱的雌性生物,对待你的确不怎么温柔,可以也没少回报给我,还记得你在我的杯子里倒胶水的事情吗,为此我在医院里度过了一段绝对不轻松的日子。”他耸耸肩膀:“所以,我也很苦恼安德廖沙少爷的受害者形象。” 卡斯希曼医生放下那沓资料,他不去反驳安德廖沙的话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话算不上撒谎,只是避重就轻地模糊了焦点。 同情,是受到伤害的人需要的东西,又是多余的垃圾。它带给人们心灵的抚慰,但更多时候,成为了滥用的镇定剂。 卡斯希曼医生叹口气。 安德廖沙抽出卡斯希曼医生的病历,他撑着下巴: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安德廖沙像是在悲叹:“更不提终生的治疗过程,种类繁多的药物,无法遏制的后遗症,情况好转—复发,再次治疗,痛苦的面对一次次揭开的疮疤,再次复发,治愈—数不尽的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