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索菲亚显然愧疚极了,她的头抵在紧握的手背,声音里充满歉意:“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做出这种让你艰难的选择。”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走到索菲亚面前,就像她平时对我那样将她轻轻怀在胸前:“不会的,我明白你。” chapter 13 诺亚斯顿 艰难地从被自己扭成一团的柔软的床褥中伸出一条胳膊,赶在闹钟发出巨大的声响前按掉它。 我迷迷糊糊地走到窗前。今天的卢布廖夫保持了它一如既往的品质,雾气肆意,将墨色遮盖,横冲直撞地,沾染在玻璃上,湿冷而滑腻,白色成为了永远的基调,涂涂画画改写卢布廖夫固执神秘的绿。 今年真是奇怪,雪迟迟不来,整个西伯利亚平原都在焦躁中干涸,急切地需求久违的银色重临大地。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窗,我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果然,今天也没有丝毫要下雪的迹象。 卫生间的灯光比起卧室里的夜灯亮得多,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还不适应这样有些刺眼的光亮。 在前些日子天气还不太冷的时候,我会用这些低于常温的水洗头发。我恐惧热水的心理致使身体的皮肤无法享受暖和的热气氤氲。 我从橱柜里取出了药瓶。第一次医生给我开的缓解焦虑的那一瓶药已经吃完了,这瓶才拆封不久,也已经不剩多少了。 趁今天时间还早,我悠闲的吃了个早餐。 这份教训让我明白,即使没有食欲,我也要硬着头皮多少吃一些。 总体来说,这段车程对我还说还是很不错的,早上的两个多小时足够长到我做好去面对圣尼亚学院的准备,同样的,晚上的时间也能收拾好心情,将一切负面的糟糕的情绪隐藏在愉悦的笑脸之下。 车子缓缓滑入诺亚斯顿的车道。 诺亚斯顿面朝伊谢特河对岸的叶卡捷琳娜宫,背靠乌拉尔山山脉的格利普斯黑森林。学院以圣尼亚大教堂为中心布局,其他风格各异的建筑分散四侧。 圣尼亚大教堂是一座典型的拜占庭式东正教教堂,整座教堂为庭式建筑,中央一座主体建筑有个标准的大穹窿,教堂平面设计为东西向拉丁十字,墙体全部采用清水红砖,上冠巨大饱满的洋葱头穹顶,统率着四翼大小不同的帐蓬顶,形成主从式的布局,错落有致,红碑结构,巍峨宽敞。 圣尼亚大教堂正门的顶楼是钟楼,座响铜铸制的乐钟恰好是七个音符,由训练有素的敲钟人手脚并用,每当黄昏来临敲打出抑扬顿挫的钟声悠扬地响彻诺亚斯顿。 关于行政楼,我只在来学院报到时去过一次,巴洛克风格的外形自由,追求动态,喜好富丽的装饰和雕刻、强烈的色彩,常用穿插的曲面和椭圆形空间,这一被古典主义者称呼为离经叛道的建筑风格其实并不由沙皇夫妇所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