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寂静得更加可怕。
这个点,陈鸢行走在衙门内,并没有引起忙得脚不沾地的同僚的注意。
屋内并没点灯,窗户紧闭,汪祺披着大氅坐在墙角阴影里,阳光透过窗户透进来,窗似镀了金边映在他黑色的裤腿上,搁在大腿上的葱白玉手也蒙上了一层圣光。
激将法对她可没用,陈鸢想了想,将药丸塞回药瓶,塞上瓶塞,揣进怀里。
一杯水倾倒在陶盆中,在确保火焰完全熄灭,没有消防隐患后,陈鸢才离开了房间,朝西厢客房走去。
汪祺抬起手,五指伸开,在窗户制造的光柱里左右翻转,“好看么?”
阴影里,汪祺的脸色难以捉摸,垂于身侧的手掌捏了捏,“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多低调啊,现在能回京就狂拽了起来,惹不得惹不得。
或者提点过分的要求?比如要求她加入电子厂,不,加入东厂当走狗什么的。
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汪祺特有的喑哑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进来。”
这……不按理出牌的方式,看得陈鸢有些楞。
要,当然要!
说起解药,陈鸢就有劲儿了,直起了腰,眼泪汪汪的看向汪祺,水眸释放出渴望解药的光芒。
跟前的少女似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松鼠,捧着松果想吃又不敢吃,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看手里松果,又警惕的看他几眼,“担心是毒药,可以扔掉。”
汪祺的表情丝毫都窥探不得,不知他叫自己来所为何事,他不开腔,房里的气氛便压抑的厉害,陈鸢忍不住盯着屋内唯一白得发亮的手发起了呆。
“……”
却不想,对方直接伸出手,把药瓶对着陈鸢递了过来。
李仁甫不是说这人喜欢看别人痛苦么?比如让她发毒誓。
想起李仁甫当初说的那些话,陈鸢迟疑的点了点头。
阴影里的人,歪了下头,“不要?”
“好看么?”
想起了后世的一张gif图,正戳陈鸢笑点,她捂着嘴俯身无声的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肚皮抽搐的都发疼了。
画面感太强,一阵恶寒爬上脊背,陈鸢被吓得抖了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瞅。
如果是这样,她可不能犯了爱美人士的忌讳,点忙点头,甚至竖起大拇指。
威宇县地处边陲,虽属于下等县,人口也有三万,因此县衙内办差人员,每天要忙的事情也很多。
汪祺挑了挑眉,声音不辨喜怒,“东厂若要杀你,还用不着浪费一颗毒药,你若死在我房间里,谁给我沉冤昭雪?”
刚才还威胁要挖她眼珠子呢,陈鸢完全不受汪祺蛊惑,若她当真死在汪祺房间里,陈鸢都相信知县他们会帮他毁尸灭迹。
而且,当她没看过武侠片么,里面奇奇怪怪的药丸多得是,万一是每月都要解药的那种控制人的毒药呢,万一里面有蛊虫呢?
作为头脑清醒的法医,她更相信实验数据,回去做一番实验,检查一下这药丸对老鼠会不会造成不良影响,再决定吃不吃。
(本章完) ', ' ')